蘇雨眠一直在家待到過了大年才回京都。
“眠眠——”
剛過閘機,就聽見熟悉的聲音。
只見邵溫白站在不遠處,眉眼含笑。
蘇雨眠笑著走過去,他順勢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
時間打磨出的默契讓兩人在這一刻無需開口,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諧。
邵溫白一手拖箱子,一手牽住她。
“先吃飯,再回家。”
蘇雨眠笑著看了他一眼:“你都安排好了?”
“那必須的。”
……
返京第二天,蘇雨眠就閑不住,去了實驗室。
苗苗和林書墨還在粵省,未歸。
聽說這回開祠堂,苗苗是唯一一個被允許進入的女人,而林書墨則是唯一一個被允許進入的外姓人。
權勢,真是好東西。
無須開口,無須爭辯,自然有人為你發聲,為你論道。
苗苗的原話是——
“雨眠姐,你都不知道我那幾個伯母、嬸嬸,還有堂弟堂妹們看我的眼神,那簡直是嫉妒與羨慕交織,憤怒和畏懼共鳴。”
“還有還有!我媽笑得超級開心,比那年咱們家拆遷款到賬還要高興!和伯母嬸嬸們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走起路來后背也直了。”
“enn……其實還有一件事,就是……我發現小墨墨私底下找我爸說話,打聽粵省這邊定親的習俗,需要準備什么東西,彩禮大概需要多少之類的……你說他問過我了嘛,他就越級找我爸商量?”
“但我又不能生氣,因為我是偷聽的,唉,好苦惱……萬一他真的跟我求婚怎么辦?萬一……他看我爸點頭點得那么痛快,認為我跟他的事板上釘釘了,就不跟我求婚怎么辦?”
“哎呀,求也不行,不求也不行,好煩哦……”
蘇雨眠聽她喋喋不休地說著心事,全程配合地當個好聽眾。
苗苗也不是真的想從她這里找答案,所以,也不需要她回答。
突然——
“雨眠姐,你說如果邵教授跟你求婚,你會答應嗎?”
“雨眠姐?雨眠姐?你在聽嗎?”
“……不好意思啊苗苗,我這邊有組數據要出了。”
“啊?不是吧?你現在在實驗室?!”
“嗯。”
“天哪!雨眠姐,你真的!真的!太卷了!不行,我得告訴小墨墨去,你快弄你的數據。”
“好。拜拜。”
“拜拜~”
中午,飯點。
陳一像縷幽魂似的從里面飄出來:“嚯!你什么時候來的?”
他整個上午都沒出來,所以并不知道蘇雨眠來了。
蘇雨眠站在實驗臺上,頭也不抬,聞言,回了句:“你不知道的時候。”
陳一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你還挺幽默。中午帶飯了嗎?我正準備做,你要不要吃點?”
“好啊。”蘇雨眠也沒跟他客氣。
卓耘從里面跟出來,見到蘇雨眠,禮貌地喊了聲“姐”后,屁顛屁顛給陳一打下手去了。
午飯吃得很簡單,每人一盤餃子。
蘇雨眠盤子里有二十個,陳一和卓耘的盤子明顯比她大一倍,餃子數量也是她的一倍。
陳一問:“二十個夠嗎?不夠可以再煮。”
蘇雨眠忙不迭點頭:“夠了夠了。”
自已能把這二十個吃完就不錯了。
但最后還是又煮了一次,因為——
陳一和卓耘都不夠吃。
蘇雨眠:“……”
傍晚,蘇雨眠準點收拾東西,離開。
驅車回家的路上,拐彎去了趟菜市場。
一條新鮮的鱸魚,一些應季蔬菜,順便再買了點牛肉和排骨。
晚餐只有她一個人吃,所以做了清蒸鱸魚和熗炒萵筍,一葷一素剛剛好。
邵溫白每隔兩天,就會回老宅吃飯。
雖然他沒說為什么,但想想也知道,是為了陪伴姜女士。
吃過晚餐,蘇雨眠收拾好廚房,又下樓扔垃圾,順便在巷子里走了兩圈消食。
回來的時候剛好碰上鄰居教授——
“雨眠,今天怎么又是你一個人?小邵呢?好像有段時間沒看見他了。還沒開學,就這么忙啊?”
蘇雨眠笑著點頭,“挺忙的。”
“年輕人就是干勁兒大!不像我們,老咯……”
回到家,蘇雨眠脫掉笨重的羽絨外套,對著手掌哈了口氣。
見時間差不多了,走到沙發坐下,然后拿出手機,打給歐陽聞秋。
“老師!今天怎么樣?好點了嗎?”
經過大半個月的休養,歐陽聞秋的身體逐漸康復。
一個星期前,就出院了。
如今和做了闌尾炎手術還在恢復期的另一位女教授,一起暫住在沈時宴安排的康養別墅里。
原本她想直接回島上,結果被蘇雨眠勸住,這下,師生兩人才攤牌。
歐陽聞秋:“你早就知道了?!”
蘇雨眠吸吸鼻子:“我想知道的事肯定會知道!明明答應有事不瞞著我,結果真出了事,就言而無信了……”
聽她聲音帶著哭腔,歐陽聞秋瞬間慌了,連忙道歉:“那下次不瞞了……真不瞞了!”
蘇雨眠這才應了聲:“……那行吧,這回就算了。”
視頻剛接通,蘇雨眠就看見屏幕里臉色紅潤的歐陽聞秋。
以及站在她身后,默默含笑的……沈時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