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啊?”
等兩人坐上去往臨市的高鐵,蘇雨眠還是有種不真實的跳脫感。
怎么……說走就走了?
直到兩小時后,蘇雨眠置身臨市東站,腳踏臨市地界,才終于反應過來——
自己回家了。
彼時,夕陽正掛在天邊,游離的云被燒成了明亮的橘色。
她和邵溫白坐上出租車,很快便到了家門口。
透過鐵藝門,院子里的一切都沒變。
大朵的繡球花還是開得那么美麗絢爛,黃的藍的粉的,像極了一幅涂鴉水彩畫。
旁邊菜地被管理得很好,每個方格都劃得規規整整,一看就是強迫癥的手筆。
有小蔥,有白菜,靠墻的位置還搭起了絲瓜架。
綠色藤蔓爬滿架棚。
蘇雨眠腳下一頓。
邵溫白轉頭看她:“怎么了?近鄉情怯?”
“不是……我在想,這樣一聲不吭地出現,會不會給他倆嚇出心臟病?”
“那要不……我進去通知一聲?”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道激動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眠眠?!”
蘇晉興眨眨眼,再次確認:“我……我沒眼花吧?”
蘇雨眠緩緩轉身,果然看見老父親又驚又喜的眼神。
頓時什么顧慮都沒了,只管悶頭撲上去。
蘇晉興把女兒接了個滿懷,顫抖的手卻遲遲沒有落到她后背,生怕這一落,眼前一切成了空,發現原來只是一場夢。
“爸……我好想你……”
蘇晉興聞言,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大掌輕輕落在蘇雨眠背上,一下又一下輕拍著,像在哄小時候的她。
“老公,你怎么這么久才回——”
不等父女倆抱完,宜敏聽見動靜走出來,由于蘇雨眠是背對,所以宜敏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老公居然抱著別的女人?
第二眼才反應過來,這背影怎么那么熟悉?
“……眠眠?!”宜敏認出女兒的瞬間,眼眶也隨之一紅。
她趕緊跑上來確認。
母女倆很自然地抱在一起。
“媽……我回來了。”
“嗯,”宜敏哽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蘇晉興懷抱落了空,看著親親熱熱的母女倆,莫名失落。
他才只抱了一會兒……
忽然,余光掃見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邵溫白,他眼前一亮又一亮。
“小邵——”
“叔叔。”邵溫白見蘇晉興朝自己走來,立馬開口叫人。
“誒!你怎么來了?跟雨眠一起的?”
妥妥的明知故問。
但邵溫白還是認真點了點頭:“嗯。”
“你倆這是……重新在一起了?”
邵溫白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靦腆也襲上臉頰,眼神隨之軟作一汪春水:“嗯~”
蘇晉興難掩驚訝,半晌才擠出一句:“……你還挺厲害嘛。”
邵溫白被夸得莫名其妙。
蘇晉興接下來的話替他解了惑——
“小時候,雨眠養過一只兔子,她很喜歡,經常抱著它玩。但一次喂食的時候,兔子咬了她,她覺得是意外,所以照樣喜歡那只兔子。”
“但后來,這只兔子又咬過她兩次,她才知道,原來不是意外,是動物天性。”
“那之后,她就主動提出把兔子送走,不再養了。”
“我以為她會失落,還想著安慰兩句,結果你知道她說什么嗎?”
邵溫白一愣:“她說什么?”
“她說,已經決定放棄的東西,不用遺憾,只管往前看。”
曾經邵溫白就是那只被她決定放棄的兔子。
但如今,這只兔子……
居然殺回來了。
所以不怪蘇晉興這么大反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