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絲綿輕輕擦掉她的淚水。
“你若心里過意不去,好生料理秋容的后事就是,給她父母親人多送些錢財,如此,也算不得辜負秋容。”
謝瑾瑜撫上自己的臉,抹掉眼淚,“你說得對。”
她只能堅強起來。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一旦入宮,就沒有退路。
“無論這條路有多難走,我一定要把它走下去。”
“這就對了。”
……
未央宮。
新換上的香柏木刻鶴紋浴桶,古樸的褪紅色,更有一股柏木獨有的淡淡幽香。
拿熱水往里一倒,
幽香更加清透的襲來,好像置身于曲徑通幽的樹林之中。
“司設房且討著娘娘的好,連這新浴桶用的料子,都是幾十年的老柏木了。”
侍琴幾人往浴桶里倒好熱水。
“娘娘沐浴——”
幾個侍女快速圍上來,一人為她解下衣物,一人手持浴巾,一人撒下新鮮花瓣。
沈青拂抬腳踏入浴桶。
白皙柔嫩的肌膚迅速被熱水浸泡起一層粉色,她舒適悠閑的瞇著眼。
眼下有孕,不宜多用藥材。
只是簡單的放了一些新鮮的鮮花花瓣。
“司制房的鐘司制,手藝靈巧獨到,經她做出來的浴巾,華貴漂亮,用這上好的金銀絲線卻一點也不會剌到娘娘的皮膚,真是光滑柔軟。”
“聽說陛下才從太和殿出來,就直接去了內務府,他們底下的人都曉得娘娘有了身孕,可不是緊巴結著嗎。”
待沐浴過后,她渾身都是透著淡淡的粉色。
侍畫拿著一瓶沙棘籽油,小心的取出,涂在指腹上,再慢慢往她的身上一點一點涂抹。
“這沙棘油顏色淺黃,娘娘涂上半個時辰后,還要再入水清洗一次,奴婢為娘娘涂得很均勻,這種油取自新鮮沙棘,正適宜有孕的時候涂抹全身,可保娘娘的肌膚柔嫩不失韌性,就算到了懷孕后期,也不會長一條妊娠紋。”
沈青拂淺淡的嗯了聲,
照了照鏡子中的自己,雖是已有兩月的身孕,可近來總有孕吐,胃口也減了大半,看著身子反倒比孕前還要瘦了一點。
她抬起細瘦的手腕,聞了聞這沙棘油的氣味,除了有一點酸味,沒什么別的。
雖然每日睡前都要涂油,
再重新沐浴一回,才能上床睡覺。
麻煩是麻煩了點,但也沒辦法。
色衰而愛馳。
男人都是這樣的生物。
沈青拂紅唇勾起譏誚的弧度,眼神輕蔑,她若是真的有了妊娠紋,難保狗男人不會嫌棄,只能每日花心思保養,等什么時候做上了皇后,就去他去的。
半個時辰后。
浴桶重新換了熱水,她再度入水清洗皮膚,潔凈后,兩個侍女一同執著浴巾將她裹好,擦拭干凈。
沈青拂被擁著來至床榻前。
“娘娘休息——”
直到內殿侍女們將沐浴的用具,來回打理干凈后,未央宮才熄滅燭火。
雖然關了殿門,
卻仿佛仍有濕熱的水蒸氣傳來,夾雜著女子的體香,能嗅到新鮮的花瓣香。
裴霜意一直低著頭。
等到娘娘安全生下皇子或公主,以陛下對娘娘的恩寵,說不定娘娘到時候會被封為皇貴妃,甚至封為皇后。
那屆時,未央宮的眾人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他才是名副其實的首領太監。
就算他那位族兄,裴今故,能時常伴君左右,一聲令下,底下人誰也不敢吭聲。
內宮總管又如何?
他永遠不及他能陪在娘娘身邊,等娘娘做了皇后,他自然能跟裴今故一較高下,分庭抗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