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容來陪太后禮佛,正好也在。
她不禁瞪圓了眼睛,“蕪淑妃,你竟不對太后行禮,真是罪過!”
太后本就不悅,當下臉色更難看。
慕容歆辯解道,“回太后,陛下有旨意,臣妾于宮中,可以不用行禮。臣妾出身北淵,對后宮一切還不熟悉,所以……”
“所以你就目無尊卑?”
太后反問,怒不可遏,“你終日糾纏陛下,害得陛下為你罷朝,實為禍水!哀家且尚未追究,你進了壽康宮,竟然連禮都不行,還振振有詞!”
慕容歆手指收緊。
她死咬著自己的嘴唇,讓她跟仇人道歉致禮,她真的辦不到。
兩個啞巴侍女趕忙過來,
扶著她強行,行了個大禮,勉強為之。
太后依然沒有消氣,“蕪淑妃,你好歹也是北淵的嫡公主,卻偏要媚君惑上,目無尊卑,哀家斷不能看著陛下為你所惑。”
跟著,太后當即下令,
“來人,傳廷杖。”
“嗻。”
“蕪淑妃慕容氏,妖媚惑主,尊卑不分,罰于壽康宮褫衣廷杖,杖三十!”
褫衣廷杖,
便是脫去衣物受刑,是對有罪之人的嚴懲,羞辱。
慕容歆臉色一變,
太后這是要處罰她,她只得遞給侍女眼神,讓她們悄悄去養心殿求援。
……
養心殿外。
蓬萊宮的侍女著急的比劃半天,
守在外頭的季長暉看不明白,知道她們都是啞女,叫人拿了紙筆過來,讓她們寫下,才知道,原來是蕪淑妃被太后懲處,眼下正在壽康宮受刑。
季長暉趕忙拿著筆墨送去殿內。
“陛下,蓬萊宮侍女說,蕪淑妃被太后傳了褫衣廷杖,這會兒正在壽康宮受刑呢,您要過去嗎?”
寧玄禮瀏覽著容時轉送而來的藥方。
這些藥材都是北淵邊境容易獲取的,制成解藥,難度不大。
他淡淡嗯了聲,“罰了多少杖。”
“回陛下,三十杖呢。”
“知道了。”
寧玄禮緩慢起身,壽康宮離養心殿甚遠,這個時候就算過去,應該已經行刑完畢了。
他面容焦急的快步跑出養心殿。
蓬萊宮侍女見到陛下,大喜,趕忙跟隨御駕返回壽康宮。
因為是褫衣廷杖,
所以蕪淑妃的身軀是赤裸的,被打的傷痕累累,人也幾乎快昏了過去。
白昭容面露得意。
正迎上男人直視而來的目光,她趕忙低下頭去。
慕容歆趴在長板上,昏過去之前看見了一片墨色錦緞衣角,“陛下……”
“歆兒!你如何了?!”
男人解下身上披風,罩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抱起來。
他連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就要抱著她離開壽康宮。
“陛下!”
太后表情嚴肅的起身,“蕪淑妃目無尊卑,理應禁足蓬萊宮!”
寧玄禮卻冷淡道,“是朕令她不必行禮,母后責罰蕪淑妃,便是在責罰于朕,朕與母后無話可說。”
他說罷便叫人抬了擔架來,
將昏過去的蕪淑妃放在擔架上,抬回了蓬萊宮,許多太醫都過來為蕪淑妃診脈,開方,煎藥。
此事鬧得動靜很大。
宮中人人都在議論,聽聞太后被氣得臉色鐵青。
蕪淑妃因為身體孱弱本就未曾侍君,這一下子,更將她折磨得不行。
陛下竟然親自衣不解帶的照顧蕪淑妃。
更甚至,蕪淑妃昏迷不醒,這位從不相信鬼神的帝王親自爬上高臺,向蒼天祈求,只求滿天神佛能搭救蕪淑妃性命。
或許是上天垂憐。
蕪淑妃轉醒,她恍惚睜開眼時,正撞見男人驚喜含淚的眼神,她啞了嗓子,“陛下……”
“歆兒!”
他激動萬分,感謝上蒼,“太好了,你醒過來了,上天聽見了朕的祈求,成全了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