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宮里的保姆嬤嬤,心思細致,到底是比臣妾宮里的嬤嬤們懂事多了,臣妾凡事還要親力親為,比不過娘娘福澤深厚。”
沈青拂平淡道,
“延慶宮養著陛下的兩位皇子,而今尚在襁褓,更要細致入微,本宮會叫內務府挑幾個好的保姆嬤嬤送過去。”
反正內務府梁總管也是她的人,不怕他不辦事。
杜若欣喜行禮,“多謝娘娘厚愛。”
侍書為皇后挽好發髻,重新戴上發飾。
彼時,宮門外響起奴才們的唱喏聲,“陛下駕到——”
男人步調平穩又不乏輕快。
好像是一路小跑著進了坤寧宮。
杜若行禮,“陛下萬安。”
沈青拂微笑著接住男人遞過來的雙手,微俯身做了個樣子,便被他拉住,不讓她低身。
杜充儀見狀隨即告退。
寧玄禮拉著沈青拂一同坐下,跟著抱起長平和姝玉,一邊一個抱著。
寧泓熙主動親他父皇,“父皇父皇~”
寧安凰倒是很安靜,端正的坐穩父皇的肩頭。
寧玄禮笑得疏朗,“父皇離宮這些日子,你們兩個有沒有調皮搗蛋,有沒有吵到你們母后。”
沈青拂淺笑,“長平和姝玉都是乖孩子,臣妾有他們陪伴,總是心安。”
寧玄禮目光溫柔充滿愛意。
跟著把懷里的兩個孩子遞給嬤嬤們,注意到她重新梳理過的發髻,他習慣性的抬手撫摸,“阿拂,咱們回內殿說話。”
沈青拂點頭,“好。”
按道理講,她總該說一聲遵旨,可她卻只說了個好。
帝后二人一同進入內殿。
宮女太監們也很識趣的退下。
“阿拂為朕梳發,如何。”他牽著她的手,放到自己懷里。
“臣妾的手藝,陛下是知道的,向來都是一般。”
“皇后自謙,朕自然明白。”
“那臣妾唯有卻之不恭了。”
沈青拂替他解下發冠,放到妝鏡臺上,已不是東宮太子,再梳便是要嚴謹的將頭發全部挽于發頂,再用發冠戴好。
她很少有這樣專注跟認真的樣子。
寧玄禮安靜看著她。
盡管他知道,她會有心狠手辣的時候,她也會有不擇手段的時候,但那些于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他只要此時此刻她的全神貫注。
她眼里只有他,專心致志,一心一意的,在為他梳頭發。
他知道,她愛他。
寧玄禮眼神柔軟如水,薄唇微微勾起。
片刻后,她費了老鼻子勁,終于為他挽好青絲,戴上發冠。
“陛下對鏡瞧瞧。”
沈青拂遞給他一面小巧玲瓏的銅鏡,是她常用的,他略有猶豫接了過去。
鏡子里頭,他的發冠有些歪。
寧玄禮喃喃著,“不知是否是銅鏡的問題,還是……”
沈青拂委屈的低下頭去,“陛下是不喜歡嗎。”
“豈會。”
寧玄禮樂呵呵的笑,“朕歡喜已極。”
沈青拂笑著撲進他懷里,嗯哼,總算讓他也違心的說一次喜歡。
到了傍晚,用過晚膳。
照常洗漱沐浴,更換寢衣。
兩人一同上了床榻,寧玄禮安靜抱著她,將頭埋在她頸窩里,就一直抱著她這樣睡了一夜。
五更時分,還需早朝。
沈青拂還在睡著,睡顏舒展,他替她蓋好被子,默默的看了她一會,隨后才穿好衣服,出了坤寧宮。
坤寧宮外。
巡查的侍衛們還在當值,領頭的那人已換了別人,不再是從前那個臉上有疤的侍衛了。
寧玄禮腳步一頓。
沉聲問道,“你們從前的領班呢。”
侍衛們跪下行禮,趕忙答道,“回稟陛下,薛大人前些時日因急病離世,已經葬進山郊野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