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他們想來,在剛才的前半程表演之后,秦洛能夠唱出這樣的歌、這樣的歌聲,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誰任由誰放縱,誰會先讓出自由
最后一定總是我,雙腳懸空
在伱冷酷熱情間游走,被侵占所有還要笑著接受……”
秦洛的聲音漸漸高亢,他十根手指不斷跳動在黑白琴鍵之間,音符交織成一片傷感的旋律,帶著悲慟的感覺響徹整個大禮堂。
室外的狂風暴雨不斷拍打在窗戶上,它們像是受到了剛才那驟然炸響的雷聲的驅使,又像是在應和舞臺上那人的歌聲。
伴隨著這連綿不斷的悵然旋律,秦洛唱響高昂而悲慟的歌聲。
“我嫉妒你的愛氣勢如虹
像個人氣高居不下的天后
你愛的不是我,而是一種虛榮
有人疼才顯得多么出眾……”
沈芳目不轉睛的盯著秦洛,當那歌聲和旋律響徹在耳邊的瞬間,她眼中的炙熱變得更勝,甚至連雙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某位知名的音樂家曾經說過,音樂是情緒的載體——作為一名專業歌手,沈芳在聽歌時有著比別人更強的鑒賞能力,因此共情能力也更強。
她能感受到這旋律中狂風暴雨般的哀婉,能感受到那歌聲中撕心裂肺的傷感。
她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場難得一見的視聽盛宴中,恍然間感覺臉頰有些濕潤。
于是她下意識的擦了擦臉,定睛一看,才發現手指上多了一抹眼淚。
“我陷入盲目狂戀的寬容,成全了你萬眾寵愛的天后
若愛只剩誘惑,只剩彼此忍受
別再互相折磨
因為我們都有錯……”
許珂呆愣愣的看著不遠處的秦洛,恍然間只感覺那一句句歌詞和一道道音符全部化成了尖銳的利劍。
隨著秦洛的唱響和彈奏,它們毫不留情的扎在許珂的身上,連綿不斷,刀刀刺骨,然后又匯聚成一根尖刺,狠狠的扎在她的心頭。
傷痛的情緒在這一刻瘋狂翻涌,心中的憋悶讓許珂一度感到有些呼吸困難。
她張了張嘴,像是想要說話,又像是想要呼吸,卻發現周圍的空氣不知何時變得粘稠。
于是她的呼吸開始滯澀,粘稠的空氣又像是變成了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臟。
“唔……”
強烈的痛感驟然襲來,明明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許珂卻發出一聲悶哼,隨即無力的癱倒在了舞臺上。
臺下的柳梅被嚇了一跳,她連忙跑上舞臺將許珂攙扶起來,有些焦急的詢問道:“珂珂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
許珂失神似的呢喃著,那空洞渙散的雙眼始終看著秦洛所在的方向,卻又遲遲無法聚焦。
柳梅見狀也沒法再去想太多,直接攙扶著女兒走下了舞臺。
沉浸在音樂當中的看客們沒有太多人注意到,或者說即使注意到了也沒有做出什么反應。
他們只是匆匆一瞥,然后便收回目光,仿佛在他們心中,這場節目的女主角已經不再重要。
當秦洛的歌聲漸漸飄散,那狂風暴雨般的悲慟也隨之收斂,連帶著窗外的狂風暴雨似乎都平息了許多。
秦洛不慢不快的舞動著手指,他低垂的眼簾蓋住大半視線,余下的目光也全部聚集在眼前的琴鍵上。
即使他現在正對著許珂所在的方向,但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去看她一眼,只是繼續唱響著獨屬于這一刻的歌聲。
“推開蒼白的手,推開蒼白的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