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面色陰沉,眉頭緊鎖,顯得極為不快。
他手腕上不經意間露出的那塊百達翡麗腕表,在包間柔和的燈光下折射出冰冷而昂貴的寒光,與他樸素的衣著形成鮮明對比,無聲地彰顯著身份的特殊。
門口阻攔的服務員小姑娘急得快哭了,一臉惶恐地對著秦洛鞠躬。
“秦總,對不起!我…我攔不住他們…”
秦洛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化作一片平靜無波的深潭。
他隨意地擺擺手,語氣淡漠。
“沒事,你先出去吧,把門帶上。”
服務員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包間內的溫馨氣氛蕩然無存,只剩下劍拔弩張的壓抑。
魏君書一馬當先,幾步沖到桌前,目光掃過桌上的美酒佳肴,又看到倪老那紅光滿面、推杯換盞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手指幾乎要戳到秦洛的鼻尖,聲音因為憤怒而尖利。
“秦洛!你好大的架子!我們在閩都大飯店‘聽濤閣’,李處和我爸親自等你一個小時!你倒好,躲在這里吃香的喝辣的,把李處和我們魏家的面子當鞋墊踩是吧?!”
那個戴著百達翡麗的王秘書也走上前,官腔十足,語氣帶著居高臨下的責備和施舍。
“秦洛同志!李處的時間非常寶貴!他能抽出時間,紆尊降貴親自過問你和天城娛樂這點私人恩怨,是給你天大的面子!你無故缺席,讓李處非常生氣!不過,李處念在年輕人不懂規矩,心胸開闊,愿意再給你一個機會!”
他頓了頓,用一種“你該感恩戴德”的眼神看著秦洛。
“你現在立刻跟我們過去,到‘聽濤閣’給李處敬杯酒,認個錯,表個態,這件事,李處可以既往不咎,從中斡旋一下,大家握手言和,和氣生財嘛!”
包間里一片死寂。
倪老放下了酒杯,渾濁的眼睛微微瞇起,打量著來人。
倪若蘭則緊張地看著秦洛,又擔憂地看向父親。
秦洛聽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很輕,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嘲諷意味,在安靜的包間里格外刺耳。
他慢條斯理地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抬眼看向王秘書,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哦?認錯?”
“王秘書是吧?”
秦洛身體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態閑適,仿佛在談論天氣。
“我有點不明白。我秦洛,一沒違法,二沒亂紀。我好好地在這里請救命恩人吃飯,享受我自己的私人時間。我什么時候答應了要去什么‘聽濤閣’?我和那位李處非親非故,他憑什么一句話,我就要屁顛屁顛跑過去?”
王秘書的臉色瞬間變了,那點裝出來的“寬容”蕩然無存,變得陰沉如水。
秦洛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道,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玉盤。
“至于我和天城娛樂的恩怨?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怎么,現在閩都的規矩變了?企業之間的正常商業競爭,連主管文娛的李處都要親自下場拉偏架了?他管的…是不是有點太寬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目光如刀鋒般掃過王秘書那張驚怒交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