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急的直跺腳,意識到犯了忌諱,我媽也慌了神。
“我…我咋就把這事忘了,光想著帶孩子出來,一起給人磕頭求情!”
“我死了沒啥,可孩子還這么小。”
話沒說完,我媽已經哭泣不成聲。
奶奶也急的只抹眼淚,可她能有啥主意,只是沖爺爺說:“老頭子你到拿個主意啊!”
大字不識,更沒見過啥世面的爺爺,又能想到啥辦法,只能一跺腳說。
“你們在家等著哪都別去,我現在就去門頭溝請張神仙。”
奶奶攙著我媽回了屋,提心吊膽等著爺爺回來。
等到日落時分,爺爺終于回來了。
沒見到張老道,奶奶不死心,一個勁探頭朝門外張望。
“甭看了張神仙沒請來。”
“我到他家就沒見到人,他家鄰居說張神仙留了句話給咱家。”
我媽和奶奶以為張老道托鄰居給我家留了什么應對的辦法,急忙追問。
“福禍自招!”
短短四個字,仿佛耗盡了爺爺全部力氣。
希望有多大大失望就有多大。
我媽和奶奶遭雷擊一般僵在原地。
“是咱自己腦子笨犯了忌諱,人家沒說錯。”
“就算張神仙不在,今晚那些山精鬼怪想禍害我孫子,我許大棒也不答應。”
爺爺紅著眼睛跑去廚房拿了把菜刀,遞給奶奶。
“老婆子咱兩這把歲數也夠本了,今晚要死,我死前頭你死我后頭,讓他們娘兩在最后。”
殺雞都不敢的奶奶,沒有遲疑一把接過菜刀。
爺爺找來木板,把家里門窗都釘了起來。
他自己拿著鍘刀守在屋外,奶奶在屋里頭守著我們母子。
漸漸地天徹底黑了下來,周圍變得異常安靜,往常整夜不停地蟲鳴聲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鄰居家的狗突然狂吠起來。
很快狂吠就變成了低沉的嗚嗚嗚叫,像是被啥東西嚇到了。
我家四周開始莫名刮起大風。
風中時而響起咯咯的怪笑、時而又響起嘶吼、哭聲,最后變成了嚎叫。
“爹,娘我回來了!”
院門外,突然響起了我爹陰沉沉的聲音。
“給老子滾!”
爺爺剛罵完,呼的一下,院門直接被一股怪風給吹了開來。
我爹歪著腦袋,一腳高一腳低、膝蓋也不彎,直挺挺走了進來。
長滿尸斑的浮腫大臉上,不時還有蛆蟲從臉頰的爛洞里鉆出來。
“不應門?我這不是進來了?”
一張嘴說話,蛆蟲就從他嘴里往外掉。
走投無路的爺爺,徹底被逼急了。
“兔崽子,以為詐了尸,我就不是你老子了?”
“還想翻了天?看老子不剁了你!”
爺爺提著鍘刀沖了上去,我爹也不躲依舊是歪著頭瞪著灰白的眼睛看著爺爺。
鍘刀砍在我爹肩頭上,卡在了骨頭里。
他咯咯笑著,胳膊棍子一樣直直掃在了爺爺胸口。
年近古稀的爺爺,挨了這一下,半天爬不起來。
就在我爹肩頭上扛著鍘刀,一腳高一腳低很僵硬的邁著臺階,朝著我媽那屋走去時。
突然從我家屋頂上竄下來一道黑影,一下就把我爹給撞飛出去。
爺爺大喜,以為是張老道于心不忍趕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