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非但沒人聽,大家伙還說我師父是同伙,是他背后施了妖術邪法。
最后沒辦法,我師父又一次動用關系,請了一支醫療隊帶了很多蛇毒血清駐扎到村里。
還聯系了好幾個懂得醫治蛇傷的朋友到村里幫忙。
若非這樣,恐怕那幾天之內,村里得被蛇咬死、毒死一大半人。
幾天奔波下來,我師父瘦了一大圈,我的情況也是越來越嚴重。
紅繩也已經綁不住我,只能拿栓牲口的大麻繩。
對于師父以怨報德的種種行跡,我媽和奶奶很不理解,尤其是我媽。
“張神仙,咱管那些人死活干啥?我們家救了人,我爹命搭了進去,孩子也變成這樣,他們就該死!”
好人沒好報,換了誰心里頭都憋屈。
所以我師父并沒有跟我媽說什么大道理,他只是告訴我媽。
現在想要救我,只能靠全村人,若真讓白蛇將全村人給害了。
幾百條人命,即便這些人全是恩將仇報、是非不分,如此大的殺孽。
我和白蛇就都沒了活路,到時候一定會有人來收拾。
至于真到那一步,會是什么人來收拾。
我師父沒有提及。
放任不管維持現狀,讓白蛇繼續占著我的肉身不放,就算最后白蛇禍害完全村泄了怒氣肯自己走,我也難以魂歸軀殼。
屆時白蛇必然會完全占據我的肉身,一樣會有其他人來收場。
眼見關系到我的生死安危,我媽最終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忍著委屈問我師父該怎么救我。
“現在想救孩子只有一個法子,讓孩子做出馬弟子!”
我媽并不懂啥叫出馬弟子,可她看得出來其實我師父一早就想好了這法子,遲遲沒說也必然是因為要辦成這事難如登天。
事實也的確如我媽猜測的那樣,難如登天。
一般出馬弟子,只要熬過仙家考驗,領了堂口、供了老仙便算成了。
我的情況卻不同,我必須要供白蛇的堂口、領她的馬。
但我們這邊沒有供奉家仙的習俗,所以那白蛇只能算山精野怪,算不得仙家。
更重要的事,現在白蛇鐵了心要報復全村,她也不可能答應。
解決的辦法便是替白蛇討封,只要村里人誠心認為白蛇是護佑一方平安的仙家。
那白蛇便等于有了名分,她的怒火也能因此平息。
當時來我家鬧事討要說法的村民,都把我家門檻踩平了,院墻都給扒了。
在他們眼里,我們家就是一切災禍、不幸的根源。
再加上我那半人半蛇、見人就咬的模樣。
真讓我媽抱著我滿村子挨家挨戶去討封口,可想而知會是什么處境。
這完全就等于是去賭全村人是否能幡然悔悟、是否都心存一絲善念。
所以在我媽看來,這已經不是難如登天的問題,完全就是不可能辦成的事。
“張神仙,這…這咋可能辦得到嘛?這幾天村里人對我們家、對您是啥態度,您也都看在眼里。”
“就沒有其他辦法?就算拿我這條命去換也成啊!”
面對我媽的苦苦哀求,我師父已經不忍心再開口說話,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我媽坐在地上哭成了淚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后奶奶抹了抹眼淚站起身說:“不管辦不辦得到,總是個法子,那怕挨家挨戶跪著去求,也得試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