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打算跟你說呢,她是我第一個讀者、特別懂我,簡直心有靈犀。”
“她去上班了,得十二點多才回來。”
提到趙青,王智文一臉甜蜜,就仿佛是寧采臣碰到了小倩。
至于上班、十二點多才回來。
完全就是扯淡。
野鬼道行不夠、白日里可不敢現身。
“每天都夜班、十二點多回來,宿舍樓早鎖門了,宿管天天等著給她開門?”
“你就沒想過,她不是人?”
王智文往嘴里塞餅干的手僵了一下。
“她這么漂亮溫柔賢惠,又這么懂我,不是人的話那一定是仙女!”
他為了寫鬼故事能專門坐車去撞鬼,撞了鬼也能很快冷靜下來。
如此膽大心細,就算我不提點,只怕也早就察覺到不對了。
說好聽些,他這是墜入愛河、騙自己。
說難聽了,就是鬼迷心竅。
“真特么不怕死啊!”
我罵了一句,一把揪著王智文衣領就往陽臺拖。
他虛的跟豆芽菜似的,一點反抗不了。
到了陽臺、刺眼陽光下。
他立馬表現出了不適應,就像夜行動物突然暴露在大白天。
“覺得不舒服了?”
“再看看樓底下。”
我伸手指著陽臺下,一群正在嬉戲打鬧的學生。
王智文哆哆嗦嗦一看,立馬別過了頭。
就像極度社恐、害怕看到人。
王智文當然不是社恐,他是跟趙青待久了,沉浸在溫柔美夢中,已經開始不適應和活人打交道。
在拖下去,他會覺得活人虛偽、骯臟、什么都跟他唱反調,最后會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到那時候,也就離死不遠了。
“不想跟太多人打交道了是吧?”
“來,再看看你現在還有人樣?”
我拖著他到了鏡子前。
看到鏡子里自己不人不鬼的模樣,王智文慌了神,可他還在狡辯。
“這…這有什么,最近太累了、還生了病,等病好了大吃幾頓、運動運動氣色就好了!”
“是嗎?”
我冷冷一笑,抬手掐了個法訣重重擊在了王智文胃部。
哇的一聲!
他低頭狂吐。
剛吃進去的餅干、混合著黑色粘稠、腥臭無比的液體吐了一地。
這種液體叫怨穢,是陰氣、鬼氣侵入五臟六腑,跟胃液混合的產物。
吐完怨穢,王智文臉色好了不少,扶著洗手臺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沖我大吼。
“你多管什么閑事!她是人是鬼、是妖是仙又怎么樣?她喜歡我、她欣賞我的作品!”
“你知道趙青為什么來找我?因為她知道在這么下去,你特么就死了!”
王智文愣了。
“死就死老子樂意!老子不怕!老子寫的故事已經火了、火了,很多人都看到、都知道!”
“是嗎?”
我拿出手機打開學院論壇,遞到王智文面前。
他寫的鬼故事,已經在幾個學校論壇上被刪了。
多了一篇頂置貼。
提倡科學、反對封建迷信。
“怎么會這樣?會這樣?”
“鏡中花、水中月一碰就碎,還有你說不怕死對吧?”
我玩味一笑,一把揪住王智文衣領,反手將他從陽臺扔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