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明顯你能感覺到一股森森鬼氣。
棺材流血,跟餓鬼附體沒太大關系。
大概率是因為楊大喇叭兩口子遺體在殯儀館冰凍太久,送回家開始解凍。
棺材密封性也沒那么好,肚子給剖開掏空了,腐爛自然快。
尸水混合著血水,滲了出來。
不過要不是滲出血水,也沒人發現不對,更加不會開棺檢查。
真要這樣的話,今晚楊大喇叭兩口子詐尸,非得鬧出大動靜不可。
兩口子被餓鬼所害,算是枉死,尸體運回家沒一會就化凍流血,從某種角度說。
也能算是心頭有冤屈,想讓村里人替他們鳴冤。
言歸正傳。
我先去楊大喇叭家廚房灶膛里弄了兩大盆子草木灰。
一股腦全灑到了那些血水上,等收拾干凈,我這才走到棺材旁。
皺著鼻子、忍著那股尸臭味探頭往里看。
和三叔公說的大差不差,兩口子骨瘦如柴,說是手其實更像是爪子的雙手。
插在自己肚子里,呈現出往兩邊扒拉的姿勢。
活活將已經縫補好的肚子,又給撕開了。
再看肚子豁開的傷口,創面并不齊整。
明顯不是被利刃開膛破肚,肚臍眼上下的位置,兩邊都有幾個明顯的小窟窿。
窟窿大小跟手指差不多。
楊大喇叭兩口子是自己,用手插進肚子,生生撕開肚子、五臟六腑流了一地而慘死。
我閉上眼睛,不敢再繼續想象下去。
已經確定楊大喇叭兩口子,的的確確是被餓鬼所害。
兩只餓鬼也依舊附在遺體上。
這時候把尸體抬出去,一把大火燒了。
一了百了,其實是最好的。
可我們老家那邊,不少人都反感火化,尤其是上了歲數的人。
認為要是死了被火化,沒了尸身靈魂便無處寄托,沒法投胎。
早幾年前推行火化,還有個老人為了死后不火化、能躺進早準備好的大棺材埋入祖墳,不去公墓,自己喝了農藥。
要留全尸,只能做好準備等晚上,楊大喇叭兩口子詐尸,再將餓鬼從尸身里逼出來。
我折返回到楊大喇叭家廚房,從柜子里翻出來一口袋糯米。
搬來柴火燒了灶膛,煮了一大盆糯米飯。
新鮮出鍋的糯米飯用涼水一過,趁著熱乎勁撒上白面,用手使勁捏成拳頭大小的飯團。
有人可能奇怪,糯米不是專治僵尸?
那是生糯米,不是糯米飯。
餓鬼附體楊大喇叭兩口子詐尸,看到糯米飯團必然來吃。
拳頭大小吞不下去,糯米飯這東西一搗又黏糊粘嘴。
嘴巴被糯米飯團暫時糊住,眼看還有飯團卻吃不了。
餓鬼必然下意識去撕扯嘴巴。
屆時我便能從背后下手,制服兩具鬼尸。
弄好糯米飯團,搬來桌子擺在院子中央。
我悄悄躲到了院子角落里,拿出師父留下的捆尸索,靜靜等著午夜時分楊大喇叭兩口子詐尸。
大概是因為我交代過的緣故,村里沒人出來溜達,就連楊大喇叭左右鄰居,也沒敢在家里住。
四周連蟲鳴鳥叫都沒有,一片死寂。
氣氛著實有些滲人。
我死死盯著靈堂里兩口黑漆漆的棺材。
突然砰一聲。
死寂夜空下,兩口棺材同時晃動了一下,像是里頭的尸體在翻身。
楊大喇叭兩口子枯瘦似爪的手,猛地從棺材里直挺挺伸出來。
吧嗒一下,搭在了棺材邊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