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屋子里另外三個賭鬼,也聽到了動靜,忙跑過來查看情況。
他們看不到趙金順的冤魂,可也能感覺到周圍陰氣森森、怨氣盎然,再一看趙德寬嚇破膽的模樣。
三個人那還敢逗留,互相看了一眼后,忙朝著電梯口跑去。
我則順勢進了屋子,左右一掃果然其他房間要么是關著門、要么是虛掩著。
唯獨有一間門是鎖死。
“許仙讓我來!”
我點點頭退到一旁,王城咬著牙暴起幾腳,門鎖應聲而開。
看著陳設這間房以前是書房,不過這會里頭已經被搬空了,只有一個白森森、冷冰冰的大冰柜擺在里頭。
冰柜還用鐵鏈纏了一圈,上了鎖頭。
書房里擺這么大一個冰柜,本就奇怪,還用鐵鏈鎖住。
這不明擺著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許仙,尸體就在里頭凍著嗎?”
王城往后退了幾步,神色復雜的看著冰柜,說不上是害怕,是憤怒,還是同情。
我點了點頭,抬手掐了個法訣,口念落鎖咒,朝著鎖頭一指,大喝一聲。
“落!”
啪嗒一聲,鎖頭應聲落地,鐵鏈也嘩啦一下散了一地。
王城不敢去開冰柜,其實我也有些不大敢,不是害怕,是不忍心。
可世上萬千事,不是你逃避就能解決問題。
我閉著眼睛咬牙掀開了冰柜,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睜眼一看,里頭趙金順的尸體卷縮著、嬰兒一般躺在里頭。
頭發上、眉毛上已經全部結滿了白色冰霜。
凍的太久,尸體一張臉已經不是純粹的毫無血色,而是慘白中透著青黑。
更讓人不忍直視的是,趙金順尸體的雙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臉上的神情,也永遠定格在了悲憤之上。
尸體脖頸上還有幾個清晰可見的烏黑指印,額頭上也有傷口。
“這畜生!畜生!”
王城拳頭攥的嘎嘎作響,牙齒也咬的咔咔作響,臉上的皮肉都因為過于憤怒,一直在顫抖。
甚至于因為過于憤怒,他已經想不到用什么臟話來咒罵,只是不停重復畜生兩個字。
“上報衙門吧。”
我抬手拍了拍王城的肩頭,轉身走出書房來到客廳。
客廳里燈泡已經滅了、陰氣森森,墻上、玻璃上掛滿了冰霜。
趙金順的冤魂就飄在客廳里死死瞪著兒子趙德寬,趙德寬跪在地上不停磕著頭大喊著。
“爸…我錯了!我對不起您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啊!”
“我不孝順,我該死!”
……
一邊喊著,趙德寬一邊不停抽著嘴巴,抽到半個臉完全腫了起來,嘴角不停往外流血,也不敢停下。
我攥著拳頭幾個箭步沖上前去,一腳狠狠將趙德寬踹趴下,又結結實實朝著肚子猛踹了幾腳。
“老爺子,您的冤屈我替您洗刷,您的公道我替您找回。”
“我一定不會放過這畜生,現在您可以安心上路了。”
說完我便就地盤膝而坐,念誦起玉皇經。
真相已經解開,趙金順冤屈得到伸張,很快便在一聲聲玉皇經中魂體黯淡了下去,直至最后化作點點亮光飄向窗外。
這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瘦瘦高高,一張國字臉、絡腮胡,透著幾分兇狠、嚴肅的中年男人,領著一群差人沖了進來。
進屋一看趙德寬正跪在地上,不停抽著嘴巴磕頭認錯,一群差人一時間也是大眼瞪小眼看著彼此。
“你們誰報的案?尸體在哪兒?”
“我們報的,尸體就在書房冰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