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便是一具接著一具的浮尸,從水里頭鉆了出來。
像是水草一樣,仰面直挺挺矗立在河水里頭,腐爛發白的死魚眼就冷冷盯著岸上的活人。
要知道當時河面上狂風大雨正猛烈,水底下更是暗潮洶涌,別說浮尸就是上噸重的大石頭只怕也會被沖走。
詭異的是那些浮尸,就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定死在了水里。
只是隨著洶涌河水一上一下、浮浮沉沉,就是不見被沖走。
浮尸多到什么程度,用馬老疤的話來說就是他從十歲開始跟著家里下水撈尸。
加起來也沒見過那么多浮尸同時飄出水面。
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就跟下餃子沒啥區別。
也是在這個時候,隨著一陣水花翻騰,那口青銅棺槨浮出了水面。
就漂在河中央,任由浪花如何翻騰,始終看不到有浪頭能蓋過青銅棺槨。
那些浮尸像是看到了主子似的,就圍著那口青銅棺槨形成了一個圓圈,與岸上的活人對峙。
說到此處,馬老疤下意識就想要抽一口煙袋鍋子緩解,奈何手一直在哆嗦。
“當時不僅僅是我,連鎮妖司來的人,全都給嚇住了。”
“我去這也太唬人了,咋看都像是河里頭那些浮尸、冤魂、水鬼,在那口青銅棺槨驅使下,不肯讓路。”
王城忍不住插了一嘴句,其實他說的也正是我心頭所想。
至于夏樓村渡口最后怎么又修建成功了?既然水里頭的東西不讓路為何不重新換個地方修。
只能是河里頭那些臟東西低估了人民群眾的力量,或者說得寸進尺。
原本當時動靜鬧那么大,鎮妖司出面也沒擺平。
是準備重新選址修建渡口碼頭的,奈何那口青銅棺槨不作罷,大雨連著下了三天也不見停。
施工現場被整個沖毀,眼看河水都要淹了夏樓村,下游幾個地勢較低、更靠近河邊的村子也受了水災。
那口青銅棺槨包括那成百上千具浮尸,也始終沒有再次沉入水底。
就一直飄在河面上。
最后從夏樓村開始,包括下游大大小小十幾個村子,全都被以躲避水災的由頭盡數暫時轉移走了。
幾十輛車軍綠色大卡車浩浩蕩蕩,頂著瓢潑大雨開到了夏樓村。
然后就是一頓狂轟亂炸,上千具浮尸被炸成了碎肉、爛泥,隨著水流沖走了。
青銅棺槨挨了一發炮彈,也沉入水底不見了蹤影。
一夜過后大雨停了,一切恢復了平靜。
軍中安排了一支專業隊伍,帶上專業設備,潛入河里頭想要找到那口青銅棺槨。
一連找了三天,始終沒有找到。
又辦了一場超度法事以后,再次施工便沒在發生任何怪事。
只不過夏樓村渡口碼頭的外形也發生了變化。
從高空往下俯瞰的話,就像是一門大炮。
距離渡口碼頭不到一公里外開外的高山上,還修了三門大炮的雕像,直指渡口碼頭。
最后一班渡船,也是那時候出現的。
“大炮鎮壓,渡船送鬼,一個巴掌一個甜棗,這雷霆手段玩的妙。”
“也得虧現在科技發達,啥妖魔鬼怪,就算在怎么虛渺縹緲,也架不住一晚上狂轟亂炸。”
王城也是大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小子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當故事聽。”
“當年夏樓村來了那么多能人異士,大炮都用上了,也沒徹底收拾得了那口青銅棺槨,你真要冒險?”
“事已至此,也只能試試看,不過馬老前輩您無須擔心,我這人惜命得很,真要擺不平,我不會硬來,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
“西北鎮妖司張雯、張武兄妹與我也有一面之緣。”
我沒挑明,不過馬老疤也立時明白了我的意思。
反正我只是與河神達成條件,將那口青銅棺槨打撈上岸,焚尸毀棺,并沒有說一定要我親自去辦。
真要搞不定,聯系張雯、張武兄妹,讓鎮妖司出面便好。
“你小子倒是滑頭得緊,既然你有了全盤計劃,我也不多說什么。”
“現在便去河邊,我下水接回趙大山兩口子的遺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