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疤還一臉納悶問我這不是要去撈那口青銅棺槨,不走水路、不下水的話,怎么知道青銅棺槨是不是真在水墳子底下?
“放心吧馬老前輩,我自有辦法。”
我雖是修行之人,下到水里頭可能比普通人能多閉氣一段時間,但沒有專業潛水設備,也絕不能站在岸邊瞪眼一看,就能把水底下的情況盡收眼底。
到時候還是需要仰仗白靈素幫忙,白靈素本體是蛟蛇,水性沒得說,現在還是妖靈狀態,根本不需要呼吸。
見我堅持,馬老疤也沒多問什么,招呼一聲便抱著大白鵝走在前頭帶路。
馬老疤家也在老龜渡下游,距離水墳子并不算太遠,也就十里路不到。
沿著岸邊一直往老龜渡方向走,除了河里頭嘩啦啦的流水聲外,一路無話,氣氛說不出的沉默緊張。
“到了。”
馬老疤停下腳步,沒有過多言語,只是一邊說一邊抬手指了指下方。
我順著馬老疤手指方向居高臨下看去,果然就是一個u字形的巨大回水灣。
渾濁不清的河水,到了這地方便開始往回流,又與剛剛順流而下的河水沖擊在一塊,形成一個個水漩渦。
更重要的是,僅僅只是站在岸邊居高臨下俯瞰,我就明顯感覺這地方陰氣森森。
渾濁不清、滿是水漩渦的水里頭,更像是有一雙雙眼睛在與你對視,像是有種魔力引著你下水。
我忙在心里頭默念了幾遍凈神咒,那種不適感這才消散。
馬老疤一言不發從袋子里拿出香燭祭品擺在岸邊,又抓起一把把黃紙錢往下拋灑。
一把接著一把的黃紙錢,剛一撒下去,水墳子里頭立馬吹起了一陣陰風,裹挾著那些黃紙錢就在半空中胡亂飛揚。
黃紙錢被吹得不斷錚錚作響,那感覺怎么說。
就像是有許多普通人肉眼凡胎看不見的東西,在哄搶那些黃紙錢。
插在岸邊的一把線香,也是忽明忽暗,肉眼可見的在迅速燃燒殆盡。
“這地方還真不是啥善地,冤魂水鬼都聚集了那么多。”
馬老疤拋灑完手里頭最后一把黃紙錢,也是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白靈素拜托了,等會下水小心些,問題不對馬上回來。”
“在水里頭,我幫不上你太大忙。”
我也不耽誤時間,忙在心里頭輕輕呼喚起白靈素。
“夫君放心,妾身本體乃蛟蛇,昔年也曾走水化蛟,這水里頭臟東西固然多,但妾身到了水里也是如魚得水。”
隨即我身旁便掀起了一陣微風,馬老疤看不到白靈素,但大白鵝能感覺到白靈素的存在。
立馬撲棱著翅膀嘎嘎叫喚起來,和在河里頭碰上臟東西不一樣,這次面對白靈素。
大白鵝叫的不是兇,是警覺之余透著畏懼,源自血脈靈魂的畏懼。
看到大白鵝這反應,馬老疤也嚇了一大跳,臉色都變了,還以為是水墳子里頭啥了不得的臟東西出水了,忙將祖傳的馬尾撈尸網拿了出來。
“馬老前輩別怕,沒事。”
我不大方便跟馬老疤透露白靈素的存在,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這事,只能敷衍一般忙寬慰了馬老疤一句。
白靈素看了我一眼,身形一晃便化作一縷清風鉆入了水墳子。
與此同時,大白鵝也立馬安靜了下來。
我在岸上幫不上忙,只能攥著拳頭,時時刻刻注意著水面上的動靜。
白靈素鉆入水墳子沒多久,原本就水漩密布的水面,翻騰的更加洶涌起來。
一條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水墳子水底下吃了太多沉尸,膘肥體壯的魚蝦被翻騰的水下暗流直接沖出了水面。
眼看水面的動靜越鬧越大,我一顆心也隨之完全提到了嗓子眼。
要不是最后一絲理智始終占據上分,只怕我早已忍不住拔出七星劍跳下水去。
又過了無比煎熬的幾分鐘,終于砰的一聲巨響。
水面像是被投入炸彈一樣,濺起幾米高的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