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蠱害死煤機廠十幾個職工的始終還是陳麗芳。
當時這件事又鬧得那么大,魏玲玲主動申請以陳麗芳的身份,和趙大海正式登記結婚。
然后便是長達十幾年的報復,說是夫妻,其實完全是魏玲玲使喚奴隸一樣使喚趙大海。
趙大海不敢離婚、不敢逃跑,是因為他一旦這么做了,立馬會有更多人找他算賬。
不敢去死,是因為陳麗芳的冤魂還在下面等著他。
如今陳麗芳徹底迷失自我,將自己當成魏玲玲。
心里頭最恨的就是趙大海和曾經那個自己。
這種情況下趙大海要是選擇去死,絕對比茍活更凄慘。
從魏玲玲口中得知所有真相以后。
我也徹底明白了牛隊長那一番話。
有時候你看到的真相,已經是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最好的。
“現在你想知道的真相我已經告訴你了。”
“你打算怎么辦?收了陳麗芳的冤魂嗎?”
魏玲玲一句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權衡一番后,我苦笑著說:“以現在的局勢看,不超過三年陳麗芳的冤魂必成禍害。”
“就算她可憐、就算情有可原,當年她為了執著愛情下蠱害了十幾條人命,也是不爭的事實。”
“收了她,我也沒有多少心理負擔。”
陳麗芳、魏玲玲都是被感情不專的渣男趙大海禍害的可憐姑娘。
可死于蠱毒的十幾個煤機廠職工,不是更無辜、更加可憐嗎?
“你說得對,陳麗芳是可憐,但同樣該死。”
“十幾條人命,這筆債她該還。”
陳麗芳不肯回頭,死后冤魂不息被困在五行困靈陣中,現如今連自己到底是誰都已經忘了。
其實已經相當于在還債了。
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何嘗不是一種懲罰。
“帶我去煤機廠水庫,去見見陳麗芳。”
“我想我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我猜到了魏玲玲想要做什么,所以我陷入了猶豫。
因為如果我那么做了,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就成了幫兇。
殺人幫兇。
“煤機廠十幾條無辜牽連、無辜枉死的冤魂,等了十幾年。”
“該給它們一個交代了!”
魏玲玲這一句話,狠狠觸動了我。
最終我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
對于趙大海來說,現在活著比死了、比去蹲大獄還要殘酷。
可對于當年無辜牽連、無辜枉死的十幾個煤機廠職工來說,趙大海活著就是對他們的不公平。
我轉過身一言不發在街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魏玲玲笑了笑,率先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師父去煤機廠水庫。”
半個多小時以后,我陪著魏玲玲到了煤機廠水庫。
彼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明亮月色下、微風徐徐。
一眼看過去,煤機廠水庫比起白天,還要顯得景色怡人。
“還真是景色怡人吶,好多年沒來過這地方了。”
“我記得陳麗芳應該就是被埋在那個地方吧?”
魏玲玲自言自語說著,邁開步子便獨自朝著那片草坪、那排柳樹大步走去。
我沒說話,只是安安靜靜跟在后頭。
幾分鐘后,到了那片草坪,魏玲玲點了一根女士香煙,靜靜抽著、靜靜看著那棵大柳樹。
一直等到香煙燃盡,她這才側過頭看向了我。
“有辦法讓我看到它嗎?”
普通人想見鬼其實挺難,不過魏玲玲和陳麗芳,也屬于是有很大的因果羈絆。
只需要稍微施法,讓她看到陳麗芳的冤魂并不算難事。
我從八卦袋里取出一道黃符,念動法咒替魏玲玲暫時開了眼。
隨后我向前一步,念動法咒朝著大柳樹大喝一聲。
“魏玲玲還不現身,更待何時。”
大柳樹一陣劇烈搖晃,樹冠中一股霧氣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