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著從地上掙扎起身,搖搖晃晃下了樓。
到了院外,吳憂正一臉焦急在門口等候著。
謝珍珍依舊是按照我的吩咐,帶著幾個幫手看護三堆篝火。
見我出來,吳憂立馬迎了上來,一臉期待又一臉忐忑,嘴巴動了幾下,始終沒敢詢問結果。
“師兄沒辦成嗎?是不是我這邊拖后腿了,篝火一直沒熄過啊!”
心直口快的謝珍珍,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
“不關你的事,是我準備不周全,那只冤孽委實厲害。”
實話總是最讓人傷心。
吳憂眼神里的期待瞬間湮滅,眼淚也悄無聲息流了下來。
“吳阿姨您別著急,我師兄他替很多人都解決了問題,我相信他也一定有辦法幫你。”
謝珍珍本意是安慰吳憂,她也確實打心底對我信心十足。
只是她說的話,讓我有些汗顏。
纏上盧佳那只冤孽,我還真拿它什么辦法,至少眼前是如此。
見吳憂憂女心切,整個人都已經完全到了崩潰邊緣,我又實在不忍心說出實情。
只好強忍汗顏,順著謝珍珍的話又安撫了她幾句,待到精氣神稍稍恢復,便立馬轉移了話題。
“吳阿姨,盧佳暫時不會有事,我在想想辦法。”
“先帶我去看看盧先生。”
這一提醒,吳憂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家里頭除了女兒盧佳被冤孽糾纏,丈夫同樣是夜夜噩夢纏身。
“好,麻煩小師傅了。”
“大勇他也在二樓。”
叮囑謝珍珍繼續在院子里照看三堆篝火,天亮之前萬不能讓篝火熄滅。
我則是和吳憂一塊去了盧大勇房間。
盧大勇的房間里沒什么陰邪之氣。
但剛到門口,我就聽到了房間里盧大勇神智錯亂、驚恐不安的嚷嚷聲。
“你……你們別過來!”
“別過來啊!我不認識你們!”
“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剛剛才勉強止住哭泣的吳憂,聽到這些聲音,眼淚又下來了,轉過頭一臉哀求的看著我。
“小師傅,大勇他自從得了和佳佳一樣的眼疾以后,就一直這樣。”
“怎么也治不好,只能靠鎮定劑,在這么下去他也撐不住了。”
纏住盧佳的冤孽不同尋常難以解決,盧大勇的情況牽扯到前世今生,更是棘手。
我嘆了口氣,輕輕推開了房門。
亮著燈的臥房里,盧大勇胡子拉碴、頭發亂的跟雞窩一樣。
一雙眼眸瞪大到眼角幾乎崩裂開來,不停顫抖的眼球上更是布滿血絲。
我和吳憂進屋,他完全就像是看不到、感覺不到。
偏偏他又不停朝著四周空無一人的空氣揮手驅趕、磕頭求饒。
就好像屋子里,真有許多普通人看不到、只有盧大勇能看到的臟東西一樣。
吳憂也是這么認為。
“小師傅,您看是不是有很多臟東西纏著大勇?”
“求您給想想辦法。”
“吳阿姨,他不是給臟東西纏住了,只是看到自己前世欠的債、做的孽。”
偶爾和前世有所感應的現象并不罕見。
尤其是小時候,靈覺強大時,很多人在做某件事、經歷某一場景時,經常莫名其妙會生出一股‘熟悉感’。
仿佛之前已經做過這件事、經歷過這一場景、認識某個人。
或是突然害怕、或是突然心緒不寧、情緒低沉、或是突然歡喜…
其實這就是人與前世的某種羈絆。
隨著年紀增長,靈覺消散,這種現象、感覺大都也就會徹底消失,甚至遺忘在記憶中。
像盧大勇這種現象極少出現,想要出現不但需要某種特殊誘因,更需要與前世羈絆足夠深、前世所留因果足夠大。
聽完我的解釋,吳憂呆愣當場,嘴巴微微張開,老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別說吳憂一個普通人難以接受,就是在沒遇到毛靜彤那事之前。
我也覺得什么前世今生、什么前世債今生償,過于虛無縹緲。
“我先讓盧先生清醒過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