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侯翠翠不苦苦哀求,我也早想過設法保馮琪一條命。
不是因為馮琪和我家沾親帶故,更不是我覺得馮琪所做之孽能被輕易原諒。
只是馮琪若真死于那只嬰靈之手,那只嬰靈也等于自斷了往生之路。
“表嫂,現在崔曉怨鬼已經愿意放過馮琪。”
“最大的麻煩只剩下那只嬰靈。”
“馮琪想要活命只有一個辦法。”
隨即我便告訴侯翠翠,明日準備好超度用的東西,我會設下法壇。
送崔曉怨鬼踏上陰陽路前往陰司受罰,屆時那只嬰靈必然會出來阻止。
我會設法將其困住,若是能將其度化,勸其放下執念最好,倘若不能我便將其收復。
而馮琪醒來之后,需要立馬去衙門投案自首,承認借職務之便作奸犯科的種種惡事,承擔應該承擔的責任。
我會替那只嬰靈開設魂牌,此后馮琪家里需要日日燒香供奉,一代傳一代,三代過后,這段因果便能徹底消除。
“好好,等琪琪醒了,我馬上讓她去衙門自首。”
侯翠翠想也沒想變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她心里頭,只要馮琪還能保住一條命,其他都還有希望。
我也格外嚴肅的叮囑侯翠翠,假如馮琪不愿意去衙門投案自首,她家里不愿意三代供奉那只嬰靈。
那么這件事我也無能為力,縱使這次馮琪能僥幸逃過一劫,報應一到她一樣必死無疑。
侯翠翠依舊想都沒有想,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并且許諾她一定會勸說馮琪,也會說服馮琪父母供奉魂牌。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便也不在浪費唇舌。
從八卦袋里取出一道醒神符,讓侯翠翠從廚房拿了一只干凈瓷碗,念了法咒化了符水喂給馮琪喝下。
喝下符水沒多久,馮琪便悠悠醒轉了過來。
她清醒之后,第一反應便是害怕,極度的害怕。
精神都因為過于害怕,一時間顯得有些不大靈光。
侯翠翠把她緊緊摟在懷疑,好一陣安撫,馮琪總算是逐漸冷靜下來。
我又替馮琪搭了脈,確認她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因為最近邪祟纏上、剛剛又被崔曉怨鬼附體,精氣神過于羸弱。
“表嫂,你和她談吧,我先去準備下開法壇的事。”
留下一句話,我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下樓來到客廳我也沒閑著,從八卦袋里取出筆墨紙硯、起了筆咒,便開始畫開壇所需的符咒、經幡。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侯翠翠攙著馮琪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來到我近前,侯翠翠先攙著馮琪深深朝我鞠了個躬。
“表姐已經跟我說了。”
“只是我想送崔曉一程,當面跟她道個歉,您放心等送走崔曉,我馬上去衙門投案自首。”
馮琪說的格外情真意切,侯翠翠也從旁再三替馮琪擔保。
再加上眼前這情況,馮琪若是不按我說的去做,等于是自尋死路。
我想了想變也沒拒絕。
之后我便給侯翠翠列了一張開法壇、做法事需要用到的物品清單,讓她抓緊時間去采購。
另外還需要準備一處安靜所在。
侯翠翠伸手接過清單,點了點頭連夜去準備東西。
她一走,客廳里便只剩下我和馮琪。
氣氛怎么說呢,尷尬壓抑,反正讓人挺不自在。
馮琪借助職務之便做了那么多作奸犯科的惡事,我心里頭挺厭惡,實在不想搭理她,也不知道說什么。
作奸犯科的事被徹底揭穿,馮琪也是羞愧難當,低著頭不敢和我對視。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實在受不了這尷尬又壓抑的氣氛,只好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精氣神消耗嚴重,在熬夜對身體損害極大,上樓去休息吧。”
“有我在,今晚你能睡個踏實覺。”
馮琪站起身沖我鞠了個躬,細如蚊蠅的說了句麻煩您了,隨后又指了指一樓的臥房。
“那是客房,被褥啥的已經換洗過,您累了可以去休息。”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么,馮琪又朝我鞠了個躬,轉過身低著頭去了二樓臥房休息。
下午趕到縣城,便片刻沒有休息過,我也累得夠嗆。
不過那只嬰靈依舊還在馮琪家周圍徘徊,我也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