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玲瓏看著赫連越那驟然沉下的俊臉,一時摸不準這人的脾氣是怎么一回事。
她都應付地給他“撒了個嬌”,不給反應就算了,怎么還黑臉了?
【這是有了新人,徹底不過了?】
赫連越被她的嘟噥拉回了思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在她面前泄露了情緒。
出身皇家,他學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叫人察覺自己的情緒,更不會輕易叫人掌控他的情緒,如今卻是在她面前屢屢放松了警惕。
赫連越反思一瞬,又重新斂起所有情緒,順著她剛才的“撒嬌”,遞了個矜驕又端肅的表情過去。
而后徑自站起身。
司玲瓏以為他要打人,下意識后退兩步,一臉警惕。
赫連越睨她一眼,在心里冷哼,“不是要朕教你騎馬?趁時候尚早,走吧。”
赫連越覺得自己慣著她這事,幾乎已經成了習慣。
明明剛才是打定主意要把人逮回來教訓一番的。
即便不是教訓,教育也是要的。
結果,說著說著,自己還是下意識順著她的心意走了。
赫連越大方地選擇不跟她計較還決定繼續縱容她,結果司玲瓏卻不干。
【話都沒說清楚呢,騎什么馬?】
【狗皇帝到底對沈蓉蓉是怎么個意思?】
【你要是想納了人家,老娘才不跟你騎馬,膈應!】
至于先前那心頭亂撞的小鹿,她選擇直接殺了它。
赫連越聽著自己又莫名重提【狗皇帝】稱呼,簡直肺都要炸了。
這女人,還蹬鼻子上臉了?
陰郁不定的眸子沉沉看向司玲瓏,連帶著周身氣息都有些凌冽,司玲瓏下意識就慫了,然而不等她開口反應,就聽赫連越聲音冷冷地喚了福泰入內。
福泰一直候在外頭,聽到皇上是打算親自帶瑯貴嬪去騎馬,此時還以為皇上是要說這事,正想說外頭的馬已經備好了,就聽自家皇上不冷不熱地吩咐。
“去選兩匹好馬,回雍京后送到厲王府上,就當是提前恭賀厲王世子與沈家小姐的定親之喜!”
福泰就愣了。
不是要騎馬么?怎么好端端說到厲王世子和武安侯千金的定親之喜了?
這兩家不是還沒定下來么?
福泰百思不得解,司玲瓏卻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赫連越讓福泰準備兩人定親的賀禮,這就是說他知道沈蓉蓉和赫連拓的事,沒把她當做自己的后宮預備役看待了?】
【那剛剛一起騎馬回來,還裝模作樣地說讓沈蓉蓉教她騎馬,都是我誤會了?】
赫連越見她反應還不算遲鈍,心下冷哼。
自然是誤會!
而且從頭到尾就是你一人在胡猜。
他又不是什么好色昏君,難不成見著一個稍微周正的都要搶進后宮不成?
這個司玲瓏,口口聲聲說喜歡上朕,卻對朕如此沒有信心!
白慣著她了!
赫連越就那樣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反應。
司玲瓏心里樂完,也沒忘了裝模作樣,眨巴著漂亮的杏眼,故作驚訝似的,“厲王世子與沈家小姐竟然要定親了嗎?”
赫連越就看著她這略顯拙劣的演技,眸色幽幽如輕芒。
裝,你接著裝。
“雖未過明路,但也八九不離十。”赫連越說著,又故意問,“愛妃如今可安心與朕去學騎馬了么?”
她要是還敢胡亂猜度他。
他還可以直接下旨給那兩人賜婚,省得叫她以為自己惦記著旁人。
司玲瓏聽著他慵慵懶懶的腔調,心尖微微一顫,只覺胸口那只小鹿,又復活了。
上前,一把攬住男人的胳膊,司玲瓏杏眸彎彎,笑得十分乖甜討喜,
“臣妾不想騎小馬,臣妾要騎大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