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弦悅耳,伴著火光背景下的紫衣少女,尤為賞心悅目。
然而在看清少女的模樣后,一旁的厲王卻是黑了臉,轉而看向另一邊的武安侯。
武安侯簡直懵了。
因為這紫衣少女,正是他的親閨女,沈蓉蓉!
大淵民風不算太過保守,官門女子獻舞也是常有的事,但那也要分場合。
在以皇上為尊的場合下獻舞,那便是沖著皇上而來。
這是明晃晃打厲王府的臉。
赫連拓坐在席上,面上卻不如厲王那般表形于色,只是故作欣賞地看著場上的沈蓉蓉的表演,眼底卻是一片冷意。
白芊芊微笑看著臺下的沈蓉蓉表演,只覺這位沈家小姐實在好騙。
她不過是叫人隨口說起前朝云妃娘娘便是在篝火宴上一舞引來先皇驚艷,當場被冊封。
這沈蓉蓉果然直接效仿了。
雖說沈蓉蓉這舞技不算好,但這樣的場合,本就講究的是一個氛圍。
【即便皇上最后不將沈蓉蓉納入后宮,武安侯與厲王府這門親事必然會黃,厲王短時間也不會再給世子相看親事,世子還是我一個人的。】
【若皇上將人納入后宮那更好,既幫世子擺脫了這門親事,還能順道惡心瑯貴嬪,分薄她的寵愛,一石,二鳥。】
白芊芊想著,嘴角笑意愈深,她自認聰慧,卻不知這番心音早就傳到了主座上赫連越的耳中。
早在開席時,赫連越便將司玲瓏這個心音外掛直接安排到自己身邊坐下。
鑒于皇上這種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眾人也都習慣了。
所有人都當這是皇上圣心獨寵,只有赫連越知道,他不過是想順道聽聽大家的心里話罷了。
只是此時,赫連越盯著場下的沈蓉蓉,眼神都是冷的。
她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并非她多么聰慧過人,而是下面的沈蓉蓉沒腦子。
同是將門子女,荃妃比她顯然多了個腦子。
看向下首的荃妃,赫連越不意外地看到荃妃微擰的柳眉,同時還有底下的心音。
荃妃:【武安侯也是一代將帥,生的女兒如此上不得臺面。】
已經病愈出席的顧云海:【嗯,比不上我女兒半點,武安侯養女不行。】
還有一旁的司玲瓏。
【就這?】
赫連越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司玲瓏,她這是瞧不上?
不吃醋么?
赫連越正想著,就感覺原本被他隨手握著的手突然抽離。
馬頭琴聲泄入耳中,赫連越看著突然起身,又徑自走到跳舞的沈蓉蓉面前時,忍不住微微挑眉。
她這是要做什么?
當眾將人趕走不成?
不止赫連越好奇,席上男女賓客包括此時舞得正歡的沈蓉蓉都有些琢磨不定,這位皇上的寵妃突然下場,是打算要做什么?
就見下一秒,司玲瓏站在沈蓉蓉的正前方,忽然轉身朝著赫連越的方向,伴著第二段曲聲切入,竟是與身后的沈蓉蓉齊齊舞動起來。
讓眾人驚詫的是,司玲瓏的動作,與她身后的沈蓉蓉,竟是如出一轍。
沈蓉蓉都愣住了。
雖說舞曲大多相似,但這舞她卻是單獨練過的,又是第一次在人前跳,司玲瓏怎么可能會跳?
然而隨著曲聲入勝,眾人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差距。
司玲瓏站在最前方,舞蹈的動作半分不差,幾乎是與身后的沈蓉蓉同手同腳,這整齊的程度,甚至叫人以為這是兩人提前練過的。
但漸漸的,眾人又發現,雖說同樣身穿騎裝,舞蹈的動作也是一致,偏偏站在前方的司玲瓏翻手,轉身間卻帶著一股難言的韻感。
連帶著沈蓉蓉一些略顯僵硬的部分,在她的舞動下都仿若細沙流云,渾然天成,叫人下意識被她吸引。
赫連越只見,場上那人毫不費力地便取代了沈蓉蓉剛才的位置。
轉眸朝他看來時,素來澄澈的杏眸竟帶著一絲惑人的風情,叫他見之難忘。
就聽,她心中得意。
【不就是跳舞!姐年少無知時還當過人家的練習生,最擅長的就是同步扒舞。哼。】
【同臺不可怕,誰渣誰尷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