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卿根本沒想過還有人能讀取旁人心音的,否則他連想都不敢想,這會兒更是一個勁朝著雪殺,黎笙小朋友一通求饒。
這要不是考慮到這兩個一個品種不對,一個年齡不對,柳少卿甚至還想干脆拿出自己哄騙姑娘的本事來。
當然,這也只能是想想。
花廳之中,一個大男人,對著一個孩子和狐貍求饒,這畫面怎么看都怎么魔幻,偏偏當事狐貍和當事小人似乎都能聽懂他話里的求饒。
小黎笙偏過腦袋,一副不想理壞人的樣子。
雪殺更是一臉高傲地仰起狐貍下巴,顯然是沒得談的意思。
柳少卿看著這明顯人性化的舉動,嘴角都抽了。
現在的小動物和小孩,都這么難哄的嗎?
眼見柳少卿詞窮了,而地上的柳云衣始終趴在地上裝死,司玲瓏也不跟他們浪費時間了。
“單聽你剛才的話,你根本沒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錯。”
“你說看在它們毫發無損的份上讓我寬恕你們,但你搞錯了一件事,它們之所以能夠毫發無損,是因為它們拼死反抗了,在你們下令要打殺它們的時候,它們拼勁全力給自己求了一線生機,這不是你的功勞,是它們自己救了自己。”
“如果施暴者都能以施暴未遂的借口而得到諒解,那誰來為你們曾經的惡意買單?”
司玲瓏說這話的時候,少了平日里的乖順糊涂,卻是難得的帶著認真和凌厲,她語氣冷冽而嚴肅,整個人似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饒是深知司玲瓏內心是一個怎樣傻軟慫的赫連越,都難免被她這認真的模樣所觸動。
更別說,她的話,句句在理。
不能因為施暴未遂,就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心軟不會叫壞人見好就收,只會讓他們以為不過如此。
惡人,從來都是順桿往上爬的。
如果說之前讓她做主處置這柳家兄妹只是赫連越的一時興起,那么現在,他確實很好奇她會有怎樣的處置。
就聽,司玲瓏聲如冷泉清脆,語氣干脆中帶著冷凝。
“我這人信奉以牙還牙,既然你們當初打算一個剝皮一個亂棍打死,那就讓你們也真實感受一下何謂剝皮拆骨的滋味好了。”
這話一出,不止柳家兄妹,后頭的司瑾瑀和顧清荃幾人都顯然愣住。
雖然,罪不足惜,但這樣的手段,未免太重。
赫連越卻是淡淡瞥一眼司玲瓏,眉眼微抽,面上不做言語。
原本還在裝死的柳云衣聽著這話更是掙扎著起了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司玲瓏,“不、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們……”
剝皮拆骨,單是想想那滋味就叫她渾身發麻。
柳云衣和柳少卿都忍不住顫抖起來,甚至感覺自己的皮下已經在隱隱作痛。
“不要剝皮,不要……你不能這樣心狠手辣!”
說著,又轉向赫連越,聲音凄厲中透著懇切,“皇上,你是明君,不能任由妖妃如此肆意妄為,天下人會罵您的!”
司玲瓏聞言卻是目光一凜,嬌聲叱道,“大膽!敢說我是妖妃,列一,打她!”
隱在暗處的列一見皇上沒有阻攔的意思,默默又朝剛剛爬起來的柳云衣打去一掌,柳云衣再次吐了口血,這次再也爬不起來了,只能趴在地上,任由面上的眼淚和血水流做一團,模樣駭人。
司瑾瑀卻是暗暗攥緊掌心,顯然是覺得司玲瓏這樣的決定過于狠毒,她過去,明明也只是驕縱任性,可事實上,卻是個殺雞都不敢看的嬌嬌女,怎么如今就能說出要將人剝皮拆骨的話來?
旁的不說,在一個男人面前表現這樣的狠毒,她就不擔心失寵么?
司瑾瑀面色凝重,顧清荃顯然也覺得這樣的處置難免叫天下人詬病皇威,不管今天是誰下令,最終名聲都會落到皇上頭上。
她家帝王當初登基已經背了太多的罵名,如今這樣,恐怕將來難洗暴君之名。
花廳之中,唯有赫連越,聽到司玲瓏那話之后,面上始終云淡風輕。
直到眼下,柳云衣和柳少卿已經嚇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他才終于出聲,語氣里似乎還有些無奈和好笑。
“行了,把人嚇唬完了,愛妃就好好說說,你要如何處罰他們。”
旁人不知道她,他剛才聽她說要將人剝皮拆骨的時候心里還接了話,他可是聽得真真的。
這會兒嚇唬夠了,可以直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