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玲瓏還在堅持給雪殺做推按動作,試圖用這種方法讓雪殺把剛才吃下去的靈霜吐出來。
也不知是被嚇壞了還是雪殺實在太胖,一時半會兒竟也沒能吐出來。
司玲瓏心下越發著急,又換了個姿勢要給它做推拿,然而還不等她繼續動作,手腕卻叫人一把拉住。
熟悉的溫度,帶著不容抗拒的力度將她拉開,下一秒,就見,雪殺伸著脖子吐了一些食物殘渣。
帶著酸汁的嘔吐物味道并不好聞,而按著剛才的姿勢,如果赫連越沒有及時將人拉開,興許這會兒司玲瓏已經被吐了一身。
司玲瓏也顧不得這些,掙開赫連越又過去幫著撫摸它的腹部以作安撫,又趁機檢查了一下雪殺的情況。
這邊的動靜鬧得有些大,不只是赫連越,就連另一處的赫連拓和太后都聽到了動靜,過來時依舊能聞到空氣中飄散的食物的酸臭味。
赫連越朝旁邊的福泰使了個眼色,福泰立即命人將剛剛吐出的東西都收拾了。
盛太后走近,看著司玲瓏抱著雪殺,發梢凌亂,衣裙還有些臟的樣子,皺了皺眉,沉聲問,“怎么回事?”
司玲瓏確定完雪殺的身體情況,見它只是稍稍有些蔫了和委屈,身體并沒有其他情況,稍稍松了口氣,這才轉回思緒,回答盛太后的問題。
“是臣妾不好。”司玲瓏說,“方才雪殺不小心誤食了一朵毒蘑菇,我一時心急,幫它催了吐。”
哪怕恢復如常,但略顯飄虛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她剛才的不安和惶急。
因為是匆匆從馬車下來,她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襖,赫連越見狀,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上前,親自給她披上,又將雪殺從她懷里接了過來。
沒有詢問過程和其他,只低聲肯定,“雪殺沒事,你做得很好。”
司玲瓏原本還繃得住,聞言只覺胸口一酸。
她哪里做得好。
她做得一點都不好。
【我明知道靈霜芝尋常狐貍吃不得,黎笙遞過去我都沒攔著,自以為了解雪殺……我做得一點都不好。】
司玲瓏低著頭沒說話,但從赫連越的角度,依舊能看到她半垂的下顎處那微微抿緊的嘴。
心下無奈,抱著胖狐貍的手空出了一只,單手依舊問問托抱著雪殺,另一只手則落在司玲瓏微涼的發頂,又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
似平日里逗狐貍的動作,卻莫名給司玲瓏一種安心的感覺。
不遠處的赫連拓看著赫連越的動作以及女子那微垂腦袋安靜的樣子,哪怕之前在九燭山已經看過赫連越對她的種種“獨寵”,此時再見,還是莫名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扎眼。
瞇了瞇眼,不再看向兩人,轉而卻看向了另一邊站著的一人。
不是他注意力分散,實在是那人一身白衣,加之白發白皮,哪怕站在人群之中也十分顯眼。
赫連拓有些意外。
雖然不曾見過此人,但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先前宮中曾傳言瑯貴嬪邪祟入體,后來便是赫連越連夜請來了這位元樽法師為其批言乃是福佑之人,化解了宮中流言。
旁人不知,赫連拓卻深知其中內情。
當日司玲瓏分明是原因不明的昏迷不醒,赫連越找來元樽才將人成功弄醒。
之所以如此清楚,因為當日那幾個祭師,便是因白芊芊通過他的手將人安排入的宮。
那時他只當她是芊芊入主中宮需要鏟除的一個障礙,她若是知道在他們見面之前,他就已經幫著芊芊對付了她好幾次,也不知,她可會后悔那夜挺身救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