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聽到一個熟悉的帶著愛稱的聲音,司玲瓏嚇得渾身一個哆嗦,差點以為自己幻聽。
就見,包廂的門再次被打開,門外,儼然是一身靛藍錦袍的赫連越。
司玲瓏覺得自己大白天的見鬼了。
【他他不是這會兒在府里吃席嗎?!為什么會在這里?!】
司玲瓏想著,目光不經意瞥向窗口往下正翩翩起舞的舞姬,瞬間給赫連越的突然出現找了個答案。
【該不會是沖八香樓的舞姬來的吧?】
【哪里有翩翩起舞的美人就有你的身影?】
司玲瓏心里嘀咕著,面上也小心翼翼地露出些質疑。
赫連越嘴角狠狠一抽,每回當他已經開始對她的內心吐槽免疫后,這女人總能重新刷新他的怒氣值。
在她心里自己就是耽于美色的男人不成?!
俊美的面上沉了沉,赫連越難得的板起臉來,“愛妃是想問朕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司玲瓏被他突然板起的臉色唬了一跳,頓時愣愣看他。
赫連越兀自入內,鳳眸隨意般的瞥過窗口對著的那三名舞姬,卻是挑了個背對窗口的位置,穩穩坐下,而后幾乎是面無表情地開口,
“朕聽說八香樓舞姬皆是絕色,特意來瞧瞧。”
司玲瓏只覺得耳邊似乎轟了一聲,嗡嗡的有些耳鳴。
雖然剛剛在心里故意把赫連越的出現往壞里猜,但司玲瓏心底深處還是相信赫連越并不是會被美色攪動的人。
只是因為先前沈蓉蓉獻舞的事,明知道不對,依舊控制不住地在心里把所有出現的舞姬酸了一遍又一遍。
可她也不過是在心底偷偷酸一酸,赫連越這么莫名其妙地說出來,就更像是故意來氣人了。
至少,在屋內眾人看來,就是司玲瓏一句話都沒說,皇上突然就板了臉,張嘴就說自己沖舞姬來的,與她無關。
司玲瓏只覺一瞬間,自胸腔涌起的酸漲感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淹沒了。
什么理智清醒也通通不見了。
低著腦袋,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了一句,“皇上開心就好。”
只是這一句,卻是聲若蚊嚶,啞然像是喉嚨里擠出來的。
饒是屋里最懵懂茫然的小黎笙,這會兒也似乎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之處。
一旁的福泰更是急得不得了。
明明是聽聞瑯貴嬪出門后就巴巴推了巡使和那些大人的所謂宴席,特意來尋人,結果這才剛進門,瑯貴嬪都沒開口呢,皇上怎么就莫名拿話氣人了?
是的,屋里這會兒長耳朵的都聽出赫連越這話是故意氣人的。
但司玲瓏這會兒理智都出走了,哪里還有心思繼續分辨這個?哪怕心底也有一絲這人在故意氣她的想法,這會兒也被氣他情緒占據得沒法理會,渾身上下的每處細胞都在叫囂著自己不想再跟這個人待在一處。
忘了這人的帝王之尊,忘了自己只是個嬪妃,司玲瓏說完那話,突然轉身就跑出了包廂。
這一變故,叫屋內眾人連同赫連越在內都驀地一愣。
蜀紅反應過來就要追上,然而剛一抬腿,就見一道黑色身影悄無聲息從一側出現,抬手將她攔下。
蜀紅來不及訝異突然現身的列一,心里只惦記著自家貴嬪,剛要張口示意對方讓開,下一秒,就見一抹靛藍身影,如殘影般從眼前掠過,帶起絲絲冷風,眨眼前便追著人消失在了樓道口。
蜀紅:……
列一冷酷無言,只看她一眼,眼里意味分明。
嗯,就是這么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