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一個人在里面嗎?”司玲瓏問。
福泰一聽這話,故作詫異道,“貴嬪說的什么話,皇上自然是一個人。”
福泰摸不準瑯貴嬪問這話的意思,但他心知皇上對這位的看重,自然也不敢說什么似是而非的話引這位的懷疑。
他們家皇上素來不近女色,哪怕伺候的宮人都被直接打發出來。
所以現在里頭真的只有皇上一個人。
司玲瓏一雙杏眸轉了轉,卻是不信,“真的嗎?我聽說后宮嬪妃都喜歡故意制造驚喜邀寵,說不定里面還有別人?”
【嗯,電視劇里都這么演。】
福泰心說這回跟著的嬪妃里,除了您還有哪位有膽子跑這種地方跟皇上邀寵,不怕被直接潑盆水丟出來么?
但這話他不能說,只能義正言辭地糾正,
“貴嬪可不能亂說,奴才一直在外頭守著呢,哪個膽大的敢進去打攪皇上,這都是從哪聽說的事,咱們宮里可從來沒有的。”
司玲瓏卻還是一副不信的樣子,“真的嗎?我不信。”
福泰感覺汗都下來了,剛要再說點什么向她保證皇上的“忠貞”,就聽司玲瓏話鋒一轉,語速飛快的,
“除非你讓我進去偷偷看一眼。”
話音落下,福泰有一瞬的沉默。
面前的司玲瓏,嘴里說著懷疑,但一雙杏眼里分明亮汪汪的,福泰多少年的老狐貍了,這會兒要是還不明白,那就不配做這個太監總管了。
“貴嬪早說,奴才也至于攔著您啊。”福泰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司玲瓏,眼神里還藏著幾分揶揄。
果然,會玩還是年輕人會玩。
這皇帝和妃子之間的小情趣啊,他懂。
司玲瓏被他拆穿,耳根微微一熱,面上還繃得緊緊的。
“我就是確定一下你有沒有騙我,絕對沒有其他想法。”
這話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福泰那可太懂了。
“是是,貴嬪親眼瞧瞧,就知道奴才絕對沒有對您說謊了。”
小年輕面皮薄,他這個太監總管,自然得擔著些。
哪怕是福泰,未經赫連越允準擅自將人放進去,事后指定也是要被開罪的。
但這人是瑯貴嬪,意義就不一樣了。
就這一程下來,但凡他不是個眼瞎的,都能知道,瑯貴嬪在皇上這兒,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
赫連越所在的湯泉是正殿后頭一處露天的館閣,從外頭進去還要經過一段長廊,外頭的密謀自然傳不到他耳朵里。
此時,赫連越正獨自浸泡在溫泉水中,俊美的面上在蒸騰的霧氣下是看不分明的冷冽。
司玲瓏帶著雪殺去給顧清荃打掩護的事情,赫連越早在之前就已經接到消息。
雖不知那邊情況如何,但看司玲瓏在路上就拋下她往顧清荃那馬車里湊,赫連越根本沒指望這人還會想起自己。
雖然她保證過不會深入攙和,但赫連越信不過她的嘴。
說不定這會兒,這個渣女正跟顧清荃一起在某處偷看鄔烈脫了衣裳的情形……
想到這里,赫連越臉色在熱氣蒸騰中愈發顯得冰冷懾人。
一時又覺得身下的泉水熱得他一陣煩躁,不止沒能洗清這路上的疲倦,反而叫他愈發郁躁不平。
赫連越沉著臉,正打算起身收拾回屋看書,然而不等他有所動作,原本靜謐的院中,似有輕微的腳步聲靠近。
鳳眸凝起警惕,赫連越側耳細聽。
如此鬼祟,不是福泰,也不會是宮人。
難道……又是刺客?
他不動聲色地依舊端坐湯泉池中,手中卻是攥緊了一條被泉水浸透的濕帕,若有人膽敢靠近,便朝來人直接動手。
赫連越如是打算著,水中巾帕已經被他捋成長條。
只聽那鬼祟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然后……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心音,順著腳步聲一起停在了距離湯池不遠的假山后,語氣中還帶著克制又熟悉的激動調調,
【家人們!家人們!現在主播已經來到大淵玉泉行宮的至尊vip號廳!接下來,主播將帶領大家一起揭開古大淵皇帝最神秘的面紗……啊啊啊啊,大家緊不緊張?期不期待?!反正我很緊張!】
赫連越:……
還不如來個刺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