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越這邊正用著膳,那邊,顧清荃宮里難得地聚了不少來請安的后宮嬪妃。
只是一個個的,精神都算不上好。
都知道昨夜毓秀宮掌燈。
皇上今早甚至都沒去早朝。
這會兒人還在毓秀宮里沒出來……
哪怕過去早就因為皇上不近女色不進后宮對皇上死了心,可若是大家都是如此也就罷了,偏偏如今多了個不一樣的司玲瓏。
嬪妃們的心思,難免又開始浮動起來。
【既然瑯貴嬪可以,那她們是不是也可以?】
“皇上難得在非選秀期間冊立新人,此番更是第一次留宿后宮,對咱們宮中姐妹都是好事,不若叫上姐妹們擺上一席慶賀慶賀,荃妃娘娘覺得可好?”
有一人出聲,旁邊自然有人響應。
“是啊,嬪妾們都想聽聽娘娘此番冬狩的趣聞呢。”
“聽說皇上這次冊立的沈貴人便是在九燭山冬狩時表現過人,才獨得皇上青睞,娘娘可要給我們也講講啊。”
自古三個女人一臺戲,更別說現在底下還有這么多女人。
聲音一多,嘰嘰喳喳的,顧清荃只覺額角青筋都跟著跳了幾跳,忍不住直接出聲打斷。
“想聽沈貴人的事,直接去問她,我這里沒有趣聞。”
顧清荃張口,殿中幾乎是瞬間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她清冷中透著些沉懾的語氣,
“至于擺席慶賀,更是多此一舉。”
顧清荃雖然平日里不怎么跟這些個嬪妃打交道,但并不代表她不清楚這些人一大早聚到她這里是為了什么。
蓮妃尚未回宮,宮中只有她一個妃位。
這一早聚過來,不過是要看她一個態度罷了。
她們想看,卻非要這么拐彎抹角的試探,顧清荃覺得煩,便直接說了,
“你們剛剛有句話說錯了,不是皇上第一次愿意進后宮留宿,而是因為瑯貴嬪搬入了后宮,皇上才愿意留宿后宮。”
“……”
“皇上身為大淵之主,國事繁多,你們心里想什么我不在乎,但若叫我知道有人為爭寵惹擾皇上煩心,因此耽誤朝政,我定不會輕易饒過,可聽清楚了?”
幾句話,殿中嬪妃紛紛噤若寒蟬,聽到她最后那聲,又小聲囁喏著應和,
“清楚了。”
“嬪妾們都清楚。”
她們現在就是后悔。
早知道荃妃娘娘脾氣清冷又古怪,她們就不該把希望放到對方身上。
也只有這時候,她們才有些想念那位被留在護國寺的蓮妃娘娘。
哪怕對方其實有些做作,但明面上總會周全四方,從不會叫人難堪,更不會態度如此強硬地警告她們不要搞事。
顧清荃原本想說瑯貴嬪身上還擔負著繁衍皇嗣的重責,此事更不容馬虎,但一想先前皇上讓人傳出瑯貴嬪壞了身子的事,原本就是不讓人刻意針對,減輕她在后宮的壓力,便也不好再在明面上對瑯貴嬪抱著希冀。
眼見面前一眾嬪妃明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便點了點頭,又吩咐一旁的湘葉,“昨日瑯貴嬪遷宮之喜我還未與她道賀,你待會兒去庫房挑些她喜歡的給她送過去。”
顧清荃這話是當著眾嬪妃說的,而且這話說得十分耐人深究。
若是上位給下位送禮,直接吩咐送些東西過去當做祝賀就是,但荃妃說的是,【挑她喜歡的給她送】,這顯露的用心和親近,那可不是單單按規矩客套一番可以解釋的。
荃妃娘娘的性子她們其實也都清楚,知道她不可能是為著瑯貴嬪受寵而有心討好親近,能這樣的吩咐,只能說明兩人就是關系好!
昨日聽到皇上為了瑯貴嬪發作了御膳房上下時眾嬪妃就知道宮中傳言的失寵是假的。
卻不想,這一趟出去再回來,瑯貴嬪不僅還是獨得圣寵,竟還讓荃妃娘娘對她與眾不同。
有一說一。
她們真的有些嫉妒。
憑什么啊,荃妃娘娘平時對她們那么冷,現在為了瑯貴嬪又是警告又是準備禮物,瑯貴嬪究竟哪里好了?!
荃妃當著眾人表了態,也懶得繼續應付這群女人,便擺手示意眾人,“散了吧。”
她今天的槍還沒耍。
眾嬪妃頓時懨懨起身告辭,然而還沒離開,外頭染銀便匆匆走了進來,道,“娘娘,殿前傳來消息,皇上剛剛頒了圣旨,給瑯貴嬪晉位了。”
一句話,叫尚未來得及離開的眾嬪妃腳下都險些一抖,然后,更嫉妒了。
又晉位?!
司玲瓏這個貴嬪明明還是兩個月前剛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