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宮作為最近后宮嬪妃最關注的地方,一有風吹草動便滿宮皆知。
幾乎是當晚,皇上去了毓秀宮后又出來的消息再次傳到各宮。
各宮嬪妃忍不住有些激動。
“這回一定是失寵了!”
身邊伺候的宮人都忍不住提醒,“還是再等等看吧,萬一又和之前一樣呢?”
先讓子彈飛一會兒。
后宮里傳的消息,福泰自然是第一時間知道的,可眼下他也不敢拿這種事來煩皇上,也希望那些個嬪妃也暫時不要煩皇上。
福泰如是想著,就聽寢殿內再次傳來赫連越的傳喚。
“福泰!”
福泰一個激靈連忙快步入內,就見赫連越一身寢衣地從床上坐起身,面上滿是不虞。
“這床怎么這么硬?”
福泰聽到這聲質問都要哭了。
從毓秀宮回來到現在,皇上幾乎是哪哪都挑毛病。
地龍為什么燒得這么熱?
茶水為什么是溫熱的?
被子為什么是這個顏色?
福泰都一一解釋過了。
“皇上說瑯昭儀怕冷,屋子里地龍得燒熱些。”
“瑯昭儀之前偷喝皇上的茶燙到了,皇上吩咐讓以后都上溫熱的。”
“瑯昭儀說喜歡這個顏色,皇上不讓奴才換的。”
這會兒再聽皇上問這床,他都麻了。
面上卻是恭恭敬敬地表示,“皇上的床褥一直都是硬的,許是瑯昭儀喜歡睡軟床,皇上在昭儀那習慣了?”
赫連越:……
習慣真可怕。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不自覺中居然還縱了她這么多事。
擺手,道,“罷了,凌華殿如今只有朕,一切規矩還是按之前的來。”
福泰聽著這話有些懵。
這硬床就是之前的規矩,那皇上您叫奴才進來,是讓換呢?還是不讓換呢?
福泰琢磨不出皇上的意思,見他似乎也沒有要讓宮人重新鋪床的意思,便試探著應了聲,“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說罷便要走。
結果剛走出兩步又被叫住。
“等等。”
福泰立即轉身回來,就見赫連越又是擺擺手,“算了,不用改了,就這樣吧。”
說罷,也不等福泰如何反應,一掀帳子便徑自躺了回去。
福泰看著自家皇上這副模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這才讓趕回來第一日呢皇上便是這副模樣,之后可怎么辦唷?
雖說這么揣測不好,但福泰心里就是有種莫名的預感。
接下來有段時間,皇上怕是只能自個兒在凌華殿就寢了。
……
許是福泰烏鴉嘴,之后兩天,赫連越雖然每天都騰出時間去毓秀宮陪著用膳,司玲瓏倒不至于別扭到見都不見,只是一入夜還是直接給人送客。
這下哪怕赫連越不去注意后宮里的風言風語,有些花還是不可避免地傳到他的耳中。
“瑯昭儀自視甚高,連朕的顏面都被她踩在了腳下?”
赫連越朝著福泰復述宮中聽到的這條流言,面上不辨喜怒,語氣中卻似帶著譏諷。
福泰心下就咯噔跳了一下,忙道,“這話又是哪個狗膽奴才傳的?皇上可莫要聽信,這必定是今日才傳出的,這之前后宮里大部分主要都是在猜瑯昭儀是不是失寵了而已。”
雖說子彈飛了三天,但眼下這情形,說她失寵吧,皇上天天去。
說她沒失寵吧,皇上又不留宿。
因為后宮里都是看熱鬧似的每日一問,【瑯昭儀今天失寵了沒?】
畢竟無傷大雅,福泰也就沒太理會,卻不想今天居然還傳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拿皇上的臉面說事,那就不是小打小鬧了。
“奴才這就去查清楚。”
赫連越沒有應聲,語氣卻是冷然,“查出來,直接送慎刑司。”
一句話,叫福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慎刑司那地方,那可是宮中所有奴才的噩夢,一般人進去都要去掉半條命,尋常都是犯了大錯的奴才才往那里頭送的。
福泰一時有些啞然,赫連越也不等他說話,徑自冷哼出聲,“這流言擺明是有人利用這事從中挑撥,若朕在乎臉面,聽了這話必然不會再去毓秀宮,甚至還有可能會因此怪她,與她離心,烏煙瘴氣的東西,若不嚴懲,還當朕可認流言拿捏了。”
福泰聽著有些心驚,他雖也猜出這樣的話必然是有人故意傳的,卻沒想皇上如此重視。
只是皇上這話聽著,他怎么覺得哪里怪怪的?
就跟皇上自己承認自己不要臉面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