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于宮中太后舉辦的慈善宮宴,這三天以來早就在雍京城中傳開。
百姓津津樂道于太后此舉的新鮮,雍京成中但凡頗有家底的世家名流則都抓心撓肝地猜著自家會不會被選入邀請名單之中。
直到宮宴舉辦的前一日,此次宴請的帖子終于從宮中發出。
施家,便是其中一家。
施家家主施永范看著面前來自宮中的這張帖子,整個人那叫一個不可置信。
因他施家祖上雖有為官的,但白家到了他這一代,卻再沒有一個讀書人,只憑著祖上積攢的家業和關系,得了皇商的路子。
歷經三代,也攢下了偌大的家業。
川臨雪災的消息傳到雍京之時,施永范便已經做好了捐銀的準備,更甚者,連銀子他都準備好了,只等著皇上什么時候出聲,他便把銀子交上去。
到時候難免還有給負責收攏捐銀的官員一些孝敬,也好將他白家的名往那統計的單子上往前寫一些。
然而施永范萬萬沒想到,他竟是直接收到了宮中的帖子!!!
他一介白身,何德何能啊。
有朝一日,竟還能吃上宮中的宴席。
這得是祖宗的庇佑啊。
施永范激動之余,捧著那帖子就去了供奉先人的祠堂上了三柱香。
出來后,又后知后覺地吩咐管家,“去打聽一下,這帖子是只我施家一家拿到,還是旁的皇商都有?”
管家打理府中事務,打探外頭消息自然不在話下,很快便將打聽到的消息說了。
“老爺,打聽到了,除了朝中世家名流,雍京城中好些富賈皆收到了這帖子,其中不止皇商,便是沒攀上皇商之名的富商也收到了,那司家也收到了。”
施永范聽到司家,想到某個從年輕時就長相別樣出眾的老家伙,撇了撇嘴,“他家?正常,他女兒都在宮里當娘娘了,這種事自然少不了他。”
只一瞬,又重新凝重起來,“只是太后娘娘這意思,是打算讓我等與官候世家出身同席不成?”
他倒是樂意,但那些眼高于頂又高人一等的世家名流只怕就不樂意了。
管家聽到這里,忙道,“老爺,我還打聽到一個事,此次太后娘娘派發的帖子是分了兩種的。”
那管家指著被施永范供奉到祠堂的那綠帖子道,“聽聞,這世族大家,官身名流,皆為赭色名帖,而如咱們的商賈之流,則是綠色名帖。”
施永范聞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這是分開邀請的意思?可這帖子里寫的,分明也是入宮赴宴……”施永范忍不住問,“莫非這慈善宮宴,還分了兩處宴席?”
管家覺得不大可能。
“尋常準備一個宴席都得十天半月的功夫,這慈善宮宴的消息傳出準備時間不過三日,哪里能準備得了兩個?”
施永范卻很保守,“宮里的宴席,我們尋常人家的宴席豈能相比?那宮里總有辦法。”
施永范從來不是個喜歡糾結之人,既然收到帖子,便靜待明日入宮赴宴了。
就是可惜……
時間過于倉促,沒來得及準備新衣裳。
好在他還有些今年冬日新做的還沒上身的冬衣。
明日赴宴,他定要穿得十足貴態。
不說壓那些個世家官流一頭,至少要壓那司仲卿一頭!
與此同時,司家同樣也收到了帖子。
司仲卿雖然有些意外,倒不如施永范那般激動,只是命人去請司瑾瑀。
“明天你隨我一同進宮吧。再叫人去莊子上連夜將那孩子接回來。玲瓏想必也是想見的。”
司仲卿說到這里,又難免責怪,“你妹妹托我們照看的孩子,你自作主張地便將人送到了城外的莊子上,若叫你妹妹知道,肯定要怪我們虧待那孩子。”
司瑾瑀對于父親的責備卻是不以為意,面上依舊一派溫沉模樣,“那孩子暫時只能留在莊子上,關于她的事,若娘娘問起,我自會解釋。爹無需擔憂。”
司仲卿微微擰眉,顯然還是不贊同。
但對于這個兒子,他向來是很信任的。
他不是那種無故苛待幼童之人,更不是言而無信之輩。
“罷了,隨你吧。”
司仲卿擺手,示意司瑾瑀將事情提前安排好,便不再管他。
司瑾瑀從司仲卿的書房出來,面上維持的沉和散去,想到玲瓏交托給他的那個孩子,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玲瓏知不知曉那孩子的情況。
又想起小黎笙如今的模樣,司瑾瑀難得地更頭痛了。
只希望過兩日過去看她的時候,情況能轉好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