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玲瓏是真懵了,忙拉住赫連越,“等等!先等等……”
赫連越不等。
只見他扭頭,徑自吩咐列一,
“宇文家的事,你去辦。”
“是。”
兩句話間,列一已然領命消失不見。
司玲瓏看著人離開,差點從位子上跳起來,再看旁邊阿越那一副云淡風輕的勁,差點要瘋,忙不迭伸手拽他起來。
“我跟你開玩笑的!這么點事就讓人涼涼,你真想讓人喊你昏君啊?!”
她倒是不介意當妖妃,可是她介意別人說他昏君。
畢竟原著中阿越的下場就是從他被罵昏君開始。
司玲瓏接受不了這個,心下越發著急,赫連越見她差點急紅臉,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伸手將人拉過來重新坐好,這才把自己本就打算收拾宇文家的事說了。
“不是單單為了你的事辦的,只是宇文家既然剛好撞上來,順道也能給你立個威。”
在司玲瓏被人下紅花的事發生后,他心里便想明白一件事。
若要不想叫她受傷,便只有兩種方式。
第一,裝作不在乎她,與她保持距離,只要旁邊覺得自己不在乎,便不會惡意針對于她,但這點,他做不到,也不想做。
那便只剩第二點,那就是往死里護她,對每個試圖想要傷害她的人都以雷霆手段處置,直到那些人畏她懼她如待上位,不敢再輕易將主意往她身上打……
至于被當做昏君這種事,他并不是很在乎。
司玲瓏原本還擔心,聽說不是單單為了她辦的,又瞬間放心了,然后就是故意找茬,故作惆悵似的,“哦,原來,我只是順便啊。”
赫連越:……
給你個重來的機會,給朕好好說話。
兩人又挨著說了好一會兒話,除了說些正事,諸如赫連越派去的人已經接上了白芊芊,那邊已經準備回程,宣城的百姓因為白芊芊的刻意誤導,只當朝廷的賑災來得及時都是因為她親自來了災區,對她十分感恩戴德。
又說起這次的事,背后只怕也有白宰輔的手筆。
在一面給自家女兒造勢的同時,拉踩打壓另一個寵妃,待白芊芊回宮以后,旁人也不會再想起她曾經被皇上丟在玉臺山上的事。
說到正事,兩人就一起罵了一下男女主,順道把原著作者也罵了一下。
然后就是一些無聊事,諸如內務司剛送來的胭脂多了幾種紅色,赫連越一一聽她數完,然后發現她說的那幾個顏色,他根本分不清,甚至覺得那就是一個色。
拉拉雜雜說了一通,雖不是正經事,卻也樂在其中。
仿佛只要是對方嘴里說出來的,再無聊也是有趣的。
直到赫連越陪著用完午膳后離開,司玲瓏才想起自己還有正經事沒辦。
她得讓黎笙進宮一趟。
因為根據阿越讓人調查的結果,那個她哥哥口中養在莊子上卻被欺負了的妹妹,是快要及笄的年紀。
司玲瓏一聽就知道黎笙那邊肯定是出了狀況。
難怪哥哥好端端突然把人帶去了莊子上。
更重要的是,這么要緊的事,哥哥居然瞞著她!
而根據她跟她大哥接觸的短短這段時間以來,她覺得她大哥還有不少事瞞著她。
司玲瓏覺得自己必須嚴肅糾正哥哥這種可怕的習慣。
這么想著,司玲瓏午睡過后便屁顛顛去了太后的慈云宮。
這次倒是沒再帶著雪殺和朏朏,只一個人,規規矩矩地跟太后說明了一下情況。
太后手里的佛珠串已經換了一串,這會兒手指習慣性地撥動著,目光依舊如往常般犀利地看向她,只問,
“先頭那個是表姐,這個呢?”
司玲瓏哪怕早有心理準備,頂著太后這視線,還是難免有些發虛,嘴里只乖乖地解釋,“這個是表妹,小表妹。”
太后也沒說信不信,只是看著她,“瑯昭儀遠親頗多。”
司玲瓏聽出了這話里微微的諷刺意味,卻還是硬著頭皮地接話,“是啊,太后你懂的,家里環境好,老家各種親戚都會時不時上門的。”
太后聞言瞥她一眼,并不接她的話,“哀家不懂。”
她出身名門,表哥表姐不少,卻沒有哪個像她家這般好不好就往宮里送的。
司玲瓏眼見太后不接茬,想了想,干脆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罐子。
“太后,這是臣妾新調配的美毛膏,福華肯定喜歡這個味道,要不太后您聞聞?”
盛太后倏地朝她射去一眼,那一眼的威懾極強,叫司玲瓏都忍不住手抖,卻還是硬扛著故作無知。
直到太后終于冷哼一聲,道,“申時前離宮,不得久留。”
然后,讓瑾心把那罐子美毛膏收了。
司玲瓏笑瞇瞇地送上,心底狠狠松了口氣。
心說讓黎笙進宮陪雪殺這事果然沒那么容易。
不過不要緊,進來一個,就能進來兩個。
進宮一天,就能進宮兩天。
人嘛,總要不斷追求,不斷進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