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那頭。
項天剛剛回宮,那頭便有負責監視的暗衛將他與那藥童短暫接觸的消息傳到赫連越耳中。
自然也包括那藥童的身份還有和蓮瑞宮那邊的接觸。
赫連越聽著列一的傳話,擱了手中的朱筆,嘴角卻是噙了冷笑。
“她在宮中倒是不少幫手。”
那藥童的關系藏得深,且不是赫連拓那邊的人,就連赫連越先前排查都沒發現。
但這宮里的事,只要一條藤就能摸到很多東西了。
福泰親自出馬,很快就知道那藥童是剛進宮那會兒被白芊芊好心救下,這才承了一份恩情愿意為她冒險帶信。
司玲瓏就在一旁聽著,對此倒是很淡定。
【女主嘛,總有兩三個這種無意識間結下的善果,這些果都是用來表現女主的好。】
【項天原本也是顆好果。】
赫連越聽到她心里的話,卻是冷笑。
若是如此,當女主的果可真不容易。
畢竟當初白芊芊為了提前摘下項天這顆好果,可是計劃把人家爹娘都殺了。
至于白芊芊在被關禁閉后不惜使用暗線傳信給項天,哪怕不清楚對方給項天傳了什么消息,赫連越也能猜得到。
總不會是白芊芊心生悔意想要讓項天停止下毒。
更大可能是,一,催促項天動手,二,她想要報復,不止想要對他下毒,還想要對玲瓏一并下毒。
前者因為項天剛剛進入毓秀宮,哪怕白芊芊心里著急也不可能指望對方在進宮第二天就催著動手。
那么便是后者。
赫連越思及此,臉色更冷,薄唇微抿,只冷冷吐了四個字。
“不知死活。”
那語氣中帶著涼薄的殺意,叫一旁的福泰聽著都忍不住心顫。
司玲瓏也不懂讀心術,就看著阿越突然說了這四個字,而后竟是吩咐福泰,“給負責蓮瑞宮的御醫傳話。”
他說,“蓮妃五臟郁結,無法靜心,給她添味安神的藥,叫她靜養。”
說罷,隨手便在桌上寫下了幾個字。
福泰湊近一看,饒是他向來懂得收斂情緒,也忍不住稍稍驚大了眼。
但看皇上眼底的冷意,福泰卻是一個字不敢多問,頷首應下后便匆匆退下。
司玲瓏眼看著福泰轉身,幾乎是立刻起身,抱著朏朏就蹬蹬蹬跑過去看。
在看清阿越紙上寫的是什么后,也跟著微微張大了嘴。
然而在最初的吃驚后,又很快想明白了,贊同地點了點頭。
“就該這樣,也叫她嘗嘗自作自受的滋味。”
阿越剛才雖然沒有讓人繼續調查白芊芊這時候聯絡項天做什么,但她也是能猜得到的。
總歸不能是好事。
既然她被關了禁閉都還惦記著給人下五石散,也該自己嘗嘗五石散究竟是什么滋味。
赫連越聽她一副跟自己同仇敵愾的樣子,忍不住一伸手,攬過她的腰身,將人攬到自己懷中。
朏朏在司玲瓏被拉著坐到赫連越腿上的瞬間,便輕輕一掙,從司玲瓏懷里跑開。
這一回兩人倒是都沒在意她跑掉的事。
赫連越兀自將人抱在自己腿上坐著,從背后將她整個人緊緊環住,好半晌才沙啞著聲問她,
“你不覺得朕對她手段過于狠毒嗎?”
雖然他能眼也不眨地當著她的面命人對白芊芊下手,但他到底還是在意她的真實想法。
他不希望她心里對自己有一絲懼怕。
甚至為了不成為她過去心里吐槽的那個暴君,他在她面前刻意地收斂了一些手段。
但他心里清楚,身為帝王,他的某些手段,其實遠比她見到的還要狠辣。
他并不希望有一天,會在她心里讀到類似害怕的情緒。
赫連越問這話的時候,手臂微微將人圈禁,那力道,仿佛是害怕她會就此逃脫一般,帶著些緊張的意味,叫司玲瓏莫名。
但這并不耽誤她回答他的問題,而且是語氣嚴肅地回答,
“如果我的男人聯合其他女人給我戴綠帽子還要殺我,我的手段會比阿越你還要狠。”
【哎,我的阿越,還是太心善了,居然還會覺得自己太狠。】
赫連越:……
說話就說話,為什么要提綠帽子?
他又不是因為被綠了才對白芊芊下這樣的手。
他明明是因為她!
如果只是綠帽子,他都不會費這種勁。
直接一根白綾,它不香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