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正是元宵佳宴。
哪怕厲王被刺,瑯妃禁閉,但對于宮里宮外而言,這般的上元佳會也會如期舉辦。
司玲瓏卻是不可能參加的。
在聽到黎笙的話后,她心里就有一種強烈的不安,這種不安隨著宮外一直沒能傳回新的消息而逐漸加重。
她不知道該如何找人,甚至不知道司瑾瑀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想著,哪怕知道司家和厲王府的恩怨,或許還能想到哥哥會在哪里。
司玲瓏甚至想過去找赫連拓。
作為厲王府的世子,赫連拓一定知道什么。
只一瞬,這一念頭又被她直接摒棄。
別說她現在在見不到人,就算真的見到,她哥哥要殺他爹,赫連拓恐怕也不會想見她。
司玲瓏思來想去,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轉身在自己的妝匣里翻找了起來。
“娘娘,您要找什么?奴婢幫你找。”一旁的蜀紅問她。
司玲瓏的東西很多,單是首飾也不單單這一匣子,大多數都被妥善放置在了庫房中,若是要找,直接尋庫房的冊子來找或許更快。
“一個玉雕的小白菜,我記得在妝匣里的……”司玲瓏喃喃解釋,那是司瑾瑀在玉臺山交給她的,他當時還曾交代過,如果在宮中遇到生命攸關的時候,可以拿那東西去求太后。
司家是一地富商,按理說也沒有什么東西貴重到能夠請得動太后,那玉雕小白菜必然有些來歷,司玲瓏想著或許她能從這東西找找線索。
只是當時自己不曾在意,回宮也是隨手放到妝匣里頭,這會兒才想起來。
一旁的蜀紅聽到她說玉雕的小白菜,只稍一思索便已經有了目標,將妝臺左上的一個匣子拉開,隨后從里面拿出一個紅色的錦袋,將錦袋里的東西取出來,只問,
“娘娘找的可是這個?”
只見蜀紅柔軟的掌心中,赫然躺著一個指節大小的玉雕小白菜,司玲瓏看到那白菜的瞬間,頓時眼前一亮。
“就是這個。”
將小白菜拿在手里細細摩挲,司玲瓏想了想,吩咐蜀紅,“替我更衣。”
她要去見太后。
雖說皇上對外下旨說的是暫時禁了她的足,但司玲瓏想要出去也沒有人真的敢攔著。
只是這樣敏感的時候,她也不好明晃晃找過去,便干脆換了一身低調的衣裝,是普通嬪妃也能穿的制式,又與宮人的衣裳有些相似。
司玲瓏只帶著蜀紅匆匆出了門,刻意選了平常不太有人走的宮道,直接繞道去了慈云殿。
所幸元宵宴還只在籌備階段,太后這會兒人還在宮里。
聽說瑯妃求見,太后下意識皺了皺眉,眼底透出幾分銳利,只稍稍忖度,還是松了口,“叫她進來吧。”
待人走進內殿,太后看著她這一身裝束,好歹覺得她沒太蠢,只是面上依舊不喜,“瑯妃,你如今是半點不將皇上和宮里的規矩當回事了?”
司玲瓏腳步一頓,干脆朝著太后跪了下來,“太后,臣妾不敢,若不是毫無辦法,臣妾絕不敢來擾太后安寧。”
太后冷哼一聲,“難道你來找哀家,哀家就能給你所謂的辦法了?還是你想讓哀家出面,讓厲王府對你哥哥的所為既往不咎?”
語氣雖硬,但到底沒有說死。
司玲瓏心中感動太后的憐惜,還是從懷中掏出那裝著小白菜的荷包,請一旁的瑾心姑姑呈給太后。
“臣妾不敢求太后做主,只是請太后看看這東西。”
太后看著她呈上來的荷包有些莫名,待打開荷包,看清掌心中的玉雕小白菜,卻是微微一怔,她擰眉看向司玲瓏,卻問,
“這玉雕白菜乃是前厲王妃之物,怎么會在你這兒?”
一句話,叫司玲瓏滿目訝然。
她想象過這玉雕白菜的來歷,甚至還把自己當初那亡國公主的猜測又搬了出來,但獨獨沒想到,這居然……是前厲王妃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