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人只是府里的低等奴才,如王嬤嬤那樣有地位的,是不會把這位不得勢的五小姐放在眼里的,他們背后有宋太太撐腰,自是不會像這些末等丫鬟老媽子般沒有見識。
玲瓏端著綠豆糕在前面走,杏雨在后面跟著,她滿頭是汗,手里的團扇搖個不停。
“我聽人說啊,三小姐落水的事終于有著落了,可來提親的卻不是許家!”
“不是許家?”玲瓏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杏雨。既然是落水的事,為何不是許家來提親呢?
“說起來這家的門第比許家也不差,是建安伯府的韓家。”
“建安伯府?”玲瓏微微蹙起眉頭,她對京城了解不多,也不知這建安伯府是何方神圣。
“是啊,說起來也是有爵位的,可聽說三小姐哭得淚人兒似的,把剛送過去的雪蛤膏子都給打翻了。”
玲瓏心里疑惑,或許是金媛相中許庭深,因此不想答應別家的親事,可是金媛落水,關這建安伯府什么事?
猛然間,她的眼前又浮現起端午那日在畫舫上的情景,對了,救起金媛的并非只有許庭深一人,還有一個少年。
那少年生得虎頭虎腦,不像文弱書生,倒像是練武的。
大武朝非戰功不可封爵,因此但凡有爵位的,祖上都是武將。這樣說來,給金家交待的不是許家,而是建安侯府的少爺。
“那是三姐姐不想嫁到伯府去嗎?”玲瓏問道。
杏雨忽然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婢子聽廚房里的人說啊,那建安伯府是想納三小姐做妾室,不是正妻。”
原來如此!
玲瓏啞然失笑,宋秀珠和金媛機關算盡,以為這樣可以逼著許家給個說法,沒想到卻是韓家出來息事寧人,也只給了金媛一個妾室的名份。
但這件事即使傳揚出去,外面的人也不會說韓家寡義,金家三小姐本就是庶出,進建安伯府為妾還是抬舉了她。
她笑了笑,重又端著綠豆糕去看母親,卻又停下了腳步,對杏雨道:“把你頭上的銀簪子給我用用。”
杏雨不明所以,拔下簪子交給玲瓏。玲瓏把簪子在帕子上擦了擦,挨個的在綠豆糕上插了一遍,看看簪子沒有變化,這才松了一口氣,把簪子還給杏雨。
“小姐,您是擔心有人會下毒?”
玲瓏點點頭,經過韓家這檔子事,宋秀珠恐怕更是急著要提升身份,讓兒子和兩個女兒有個嫡出的名份。
若是父親不肯休妻,那就只能讓馮氏死了。
宋秀珠這么多年沒有做的事,并非就會永遠不做。韓家提親讓她和金媛蒙羞,婦人發起狠來那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的。
“以后不是咱們自己煮的東西,都要小心些,尤其是大太太的飲食,更要小心。那個婆子我看倒也可靠,只是膽子小,這樣的人最容易被人逼著做些事情,我看不到的地方,你要多用心思。”
杏雨點頭,拉著玲瓏羅袖的手緊了緊,這些年她和小姐相依為命,小姐托付給她的事,她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辦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