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這么孝順,等您傷好了,也給我弄一副黑蠶絲手套吧。”
玲瓏自己也覺得挺無恥的,師父傷成這樣,她不過就是服侍了一會兒,就想著要東西了。
她對自己也挺失望的,好在師父睡著呢,剛才這句話應該沒有聽到,收回收回。
師父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她只好用左手把濕布巾沾濕,但想要擰干卻不行。玲瓏無奈,只好乖乖跪坐在那里,睡著的人過一會兒手就能松開了吧,到時把手掙脫出來,再服侍師父吧。
她也累了大半個晚上,這會兒也是又累又困,方才一直在忙活,倒也不覺著困,這會兒閑下來,眼皮就開始打架。
她索性靠在炕桌上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顏栩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強忍著疼痛抬起身子,便看到歪著腦袋已經睡著的玲瓏。
她的臉蛋很小,也就是有他的巴掌大,皮膚是細瓷白玉般的精細光滑,睫毛又長又密,如同閉合的蝶翼微微顫動。
顏栩心頭一震,忽覺自己這樣盯著徒兒看實屬不該,他連忙把目光移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和徒兒的手竟然牢牢握在一起。
他想起半夢半醒之間,小東西好像曾經想揭開他的臉,想來就是那個時候握住她的。
他輕輕松開自己的手,咬緊牙關,小心翼翼爬了起來,躡手躡腳從炕上下來。他出了廂房,就見門口坐著個十來歲的小子,那小子看到他,就要說話,他擺擺手,輕聲道:“東華胡同后面有條巷子,那里有戶姓閃的人家,你說是石二讓你去的,把這個給他,他就會跟你一起來了。”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塊牌子,那牌子黑黝黝的,非銅非鐵,上面刻了花紋。
這個小子就是雙喜,這陣子他常在街上轉悠,也知道東華胡同后面有條巷子,可是這人是誰啊,他讓自己去跑腿,五小姐知道嗎?
他正想進屋先問過五小姐,顏栩攔住他:“我是她的長輩,她這會兒睡下了,你快去快回。”
他又從身上摸出錠銀子,約莫有個四五兩,也塞給了雙喜。
雙喜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該不該收下這銀子,但這人既是五小姐的長輩,那也是他的主子,主子賞的銀子,那收下也是應該的吧。
頂多等到明天把這銀子拿給鑫爺爺看看,鑫爺爺若是說這銀子不該收,自己就上交給五小姐。
見這小子終于走了,顏栩也覺腳下發虛,在雙喜剛才坐過的條凳上坐了,嘴里發干,想讓徒兒給他端碗水,又一想還是算了,好在這時大慶進來,顏栩低聲道:“給我倒碗熱茶。”
大慶眼睛都直了,這人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這會兒自己坐到外面來了,五小姐呢,雙喜呢?
玲瓏覺得自己也就是打了一個盹兒,可她睜開眼睛時,師父已經不在了。
她吃了一驚,趿了鞋出來,就見師父正坐在半舊的八仙桌前喝茶,鑫伯和大慶守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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