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好久沒有見過顧錦之了,自從西嶺時在霧亭遇到他,就再也沒見過了。顧錦之還說送她回京城,可她后來是跟著花雕走的,走得匆忙,也沒來得及告訴顧錦之。
顏栩并不知道他這樣一句話,就讓徒兒想起了顧錦之,如果他知道,他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師父總是罰我倒掛金鐘,累得我不長個子了。”師父為了自己受傷了,偶爾彩衣娛親也是應該的,索性耍耍賴,哄師父開心。
顏栩很認真地回憶起他對徒弟做過的體罰,第一次感覺于心不忍,那時見她女里女氣,擔心她長大后變成娘娘腔,就對她嚴厲了一些。
“你虛歲十三了,也該長大了。”她來過月事了,也算是長大了,只是個子矮顯得小而已,大武的女子大多都是十二三歲便談婚論嫁了。
玲瓏怔了怔,師父今天這是怎么了,好像哪里不對勁。
待到回了屋里,扶了師父坐到炕上,她就發現師父更不對勁了。
師父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以前師父好像不是這樣的,雖說他眼神不好,可也不會連正眼都不給她。徒兒很辛苦才能溜出來看你,你知道嗎?
“師父,您的傷好些了嗎?您住在這里,有沒有請大夫來看過?”
顏栩這才看向她,假臉后的雙眸亮晶晶的,就這樣看了她好一會兒,看得玲瓏直發毛,師父該不會是那日發燒,燒壞腦子了吧。
“又該換藥了,可是不方便請大夫過來,浮蘇看到傷口嚇得發抖,不能換藥。不如你幫師父換藥吧。”
浮蘇讓小廝幫著李升停好馬車,她回到宅子里,正在撩簾進來,就聽到顏栩的這番話。浮蘇的櫻桃小嘴忍不住張得好大,殿下這不是信口胡說嗎?
您哄弄小徒弟還要把我給帶上..
玲瓏也挺吃驚的,浮蘇的膽子竟然這樣小,真是不可思議,不過前世她去無償獻血時,就曾見過一個壯漢看到針管里抽出的血,當場暈倒的事,這樣一想,武技高強的浮蘇看到傷口就害怕,倒也能解釋了。
玲瓏是讀著女誡長大的,可她有前世記憶,雖說男女授受不親,可師父傷在后背,也不是隱密部位,所以她對給師父換藥并沒覺有何不妥。
可是,要換的藥在哪里呢?
玲瓏正要問,就見浮蘇捧著一只黑漆匣子進來:“小球你來得正好,快幫我給你師父換藥吧,都是那大夫不好,好幾天沒來了。”
好吧,童御醫也躺槍了。
浮蘇鋪床,服侍顏栩重又臉朝下趴在迎枕上,露出后背的傷口,便退了出去,誰讓她看到傷口就害怕呢,當然要出去,且,殿下似乎也不想讓她在這里。
雖然是按殿下的心意去做的,可浮蘇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許要找個人商量商量,真的不能由著殿下胡來了,再這樣下去,要出大事了。
殿下是擺在高架子上的琉璃瓶兒,看著高高在上精貴無比,可卻經不起碰撞,稍有閃失,就會摔個粉碎。
浮蘇喜歡小球,因此,她更不希望小球是那個害得殿下摔下來的罪魁禍首。
冒家的人如今還在詔獄,到現在已經半年了,圣上一日未對冒家做出定奪,殿下就一日不能安穩。
小球,你闖進來的太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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