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遲在屋里吐得死去活來,恨不得把胃吐出來。
若非雙手抓緊了輪椅扶手,他可能早已一頭栽倒在了跟前的木桶里。
好在霧影太懂他的心思,知道此刻的他太難堪,便只留他一個人在里面。
他吐完后并沒喊霧影,但并沒過多久,頭暈目眩間便看到霧影自己進來了。
霧影推著他出門,一邊吩咐風影,“你留下清理,然后便可以去休息。”
“是,霧影大哥!”風影一溜煙的跑了進去,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烈酒味。
霧影很快離開,“主子,疏影已去后院準備熱水,您沐浴更衣后便可回喜房。”
楚玄遲一路上都在努力的調整狀態,同時也在等著霧影開口,可他卻什么都沒問。
直到回了后院,躺進了浴桶里,楚玄遲憋不住了才先開口,“有想不通的可以直接問。”
霧影并不打算主動問,“屬下知道主子定有自己的打算,主子若愿說,屬下便聽著。”
楚玄遲如實相告,“晉王不只想看本王出丑,也想借酒來試探本王傷勢恢復情況。”
他的傷若大好,那即便多喝些酒也無事,若未好,明日從他的狀態便可知一二。
霧影一邊搓澡一邊問,“那主子覺得,這是晉王的意思,還是其他人的意思?”
楚玄遲閉上眼睛,“他們不都一樣?恨不得本王一輩子站不起來,甚至英年早逝。”
霧影輕嘆一聲,“那看來屬下猜的沒錯,主子是將計就計,明日好如他們所愿。”
楚玄遲悠悠睜開眼,滿眼欣慰,“你越來越聰明,這么快便猜到,難怪都不多問。”
他在晉王對太子對峙期間心思百轉,最后想到的確實是這個,于是才喝了酒。
否則他真不愿意喝的話,晉王再怎么逼都沒用,宴席上的武將大部分會站他這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屬下跟著主子這么多年,再不長進,豈不丟主子的臉?”
霧影是跟楚玄遲最久的人,不僅親眼看著他一步步成長起來,自己也在進步。
楚玄遲雙臂搭在浴桶邊緣,“你早已可獨當一面,若是去從軍,本王可聯系……”
霧影難得打斷他的話,“屬下不會離開主子,除非屬下死,或者主子再也不要屬下。”
楚玄遲惋惜的嘆氣,“霧影,你又何須如此,你本該有更好的前程。”
霧影態度很堅定,“不,對屬下而言,能跟著主子便是最想要的前程。”
楚玄遲看他這般堅決,便不再相勸,“算了,那此事以后再議吧。”
自己如今的處境如此艱難,確實不好太提這件事,霧影更不可能會離開。
楚玄遲沐浴更衣后,霧影正要推他出去,他想起一件事來,抬手示意停下。
霧影有些疑惑,“怎么了?可是衣裳不合身?”
今夜可是楚玄遲的洞房之喜,雖然未必能行房,但從里到外的衣裳都是新做的。
“不,是有件重要的事差點忘了做。”楚玄遲說著抬手,一掌拍在自己胸口。
霧影看他一口血吐出,只覺心里堵得慌,“主子,真要做到如斯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