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兒子肖母,楚玄遲的眉眼確實有幾分像純嫻貴妃,文宗帝只要看到他便會想到她。
再加上自他成婚后,入宮的次數多了起來,父子關系得到了緩和,文宗帝還真有了些感情。
如今的楚玄遲對文宗帝而言,已不再有當初的功高震主,奪位之憂,而只是他的臣與子。
朝堂之上是臣,下了朝堂便是子,還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為他所生的孩子,他如何能無情?
楚玄遲如今也會哄他,“這是因回京之后,每次兒臣入宮問安,父皇得了閑暇便親自教導兒臣。”
“那也要老五聰慧,才能進步神速。”文宗帝笑道,“若是塊朽木,朕教的再好也是白費力。”
楚玄遲繼續說好聽的話,“常言道,虎父無犬子,兒臣是父皇的兒子,自不能給父皇丟臉。”
“好一個虎父無犬子。”文宗帝又想起了純嫻貴妃,“你母妃若還在,此刻該有多欣慰。”
“母妃在天有靈,定是已看到我們父慈子孝。”楚玄遲放下棋子,“哎……兒臣果然又輸了。”
“哈哈……”文宗帝贏了棋龍顏大悅,“老五莫要氣餒,以你的聰慧,假以時日定能勝朕。”
楚玄遲輕笑,“兒臣不氣餒,兒臣是輸的心服口服,父皇棋藝這般高超,兒臣難望項背。”
文宗帝沉下臉佯怒,“老五啊,你怎也學了老六,只會說好聽的話哄朕開心,可朕愛聽真話。”
楚玄遲若有所指,“兒臣說的是肺腑之言,論行軍打仗,兒臣定不服輸,可下棋是真的甘拜下風。”
他明面上在說下棋,實則指的是治國,他想以此表忠心,自己并無意帝位,讓文宗帝無需忌憚。
文宗帝何等聰明之人,這點弦外之音又豈會聽不出,因此愈發的愉悅,對楚玄遲也更為放心。
“得了,是真話也好,哄著朕也罷,只要是老五所言,朕聽著都很高興,至少你肯與朕說。”
楚玄遲道歉,“以前是兒臣不孝,只想著自己廢了雙腿,是個廢物,未想過父皇也為兒臣難過。”
“后來怎能想到朕了?還知朕難過。”文宗帝生性多疑,雖不盡信他的話,但還是想聽他說。
左右是不管他怎么說,自己也能分辨真假,文宗帝自詡為明察秋毫,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楚玄遲回答,“是因父皇用心良苦,為兒臣選了好王妃,王妃耐心的開解后,兒臣才明白。”
文宗帝早知他對墨昭華動了心,倒是信這話,“這墨韞,政績不怎么樣,倒是養了個好女兒。”
楚玄遲的聲音倏地便冷了幾分,“王妃是岳母所生,也是岳母親自教養,與墨韞有何干?”
他都早已懷疑墨昭華不是墨韞的孩子,而極有可能是宋承安之女,那就更與墨韞無關。
文宗帝驀地想起,“朕險些忘了,墨韞寵妾滅妻,何來的心思教養御王妃?都是容氏之功。”
楚玄遲又道:“兒臣前些年雖不在盛京,但猜墨韞能平步青云,怕是少不了輔國公府的蔭庇。”
“其實輔國公并未與朕提及墨韞,也不曾為他運作。”文宗帝也是因此才對輔國公放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