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墨韞坐在前院的正廳中,等著墨昭華回來送節。
雖說他辭官丁憂,但他有些家底,暫時還未搬家,依舊住著大宅子。
不過養著這么大一座墨府,真真是每日花錢如流水,他也支撐不了太久。
直到如今蘭如玉執掌中饋,隔三差五便問他要錢,他才知容清當初有多難。
盡管他曾官拜戶部尚書,可他家中并沒什么基業,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
因此他產業不多,再加上俸祿又有限,若不打理好家事,根本支撐不起這座府邸。
可容清卻管理了這個家這么多年,寧愿用嫁妝貼補也不問他要錢,甚至都不曾抱怨過。
倒是蘭如玉,管家還沒多久便嚷嚷著錢不夠花,說她每日為削減各種支出,不得不得罪人。
想當初以前容清在時,他日日只想往蘭蕪苑跑,如今莫說是去院里,他便連蘭如玉都不想見。
思忖間便聽得孫昌進來稟告,“老爺,三小姐回府了。”
“怎么會是三小姐?”墨韞回過神來,“二小姐呢?她還未回府來?”
孫昌垂首回答,“是的,二小姐尚未歸來,不知是不是先去了輔國公府。”
墨韞有些失望,“罷了,她既然回來了,我也不可避而不見,便讓她過來吧。”
縱使墨瑤華早已失了庶妃身份,但終究還是祁王的女人,而他如今卻只是平民之身。
沒過一會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墨瑤華便進了正廳,笑盈盈的喊,“爹爹……”
墨韞雖沒了官身,但畢竟是父親,對于一個侍妾,倒也無需行禮,便懶得起身相迎。
他表情很冷淡,話語也帶著幾分冷漠,再無往日的寵溺與熱情,“你的禁足解了?”
他問的是禁足解了,而非失心瘋好了,因為他早已知曉,她從未真正得失心瘋。
“嗯……”墨瑤華自信滿滿,洋洋得意,“女兒重獲殿下寵愛,指日可待。”
上次楚玄寒在她院里留宿之后,她并未仗著垂憐,趁機提出換院子或者解了禁足。
她只是以“孝”為借口,想要在中秋之日回墨府送節,也免得擔上不孝之名。
楚玄寒當時沉浸于她的溫柔鄉,出于憐惜便一口應下,她這才得了回府的機會。
至于解除禁足之事,其實楚玄寒并未提及,她如今不過是哄著墨韞,讓其抱有希望。
她早已看透,父女情奢望不得,唯有她還有利用價值,墨韞才會幫她,親情是錦上添花。
然而她把話說的這么滿,墨韞也不在意,“那就好,如今我幫不上你什么,一切都得靠自己。”
墨瑤華不見墨昭華,便故意問起,“今日可是中秋佳節,長姐還未回來給父親送節么?”
她猜墨昭華應該是先去了輔國公府見容清,把墨韞這個父親排在后面,這才有意戳他心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