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墳前結廬而居?那妾身怎么辦?夫君莫非要將妾身獨自留在府中?”
林芳琴有丈夫護著,尚且常受委屈,他若是不在家,她的處境只會更艱難。
“夫人若愿意,可與我一同前去……不對,夫人如今有孕在身,在山上也不便。”
尉遲霽明當時只想著守孝,至于林芳琴,也沒多想,更忘了她如今懷著孩子。
林芳琴道:“便是妾身沒懷上,也不能隨夫君一同去,除非是連女兒也一起帶上。”
因著她的頭胎是個女兒,徐氏很是不喜,多次張羅著要給尉遲霽明納妾,甚至是找通房。
她不放心單獨將女兒留在家里,便是去守墳也愿帶上,唯有將人留在身邊,才能放心。
“夫人擔心有人欺負她?”尉遲霽明自知徐氏對孩子的態度,只是也不好多說什么。
“妾身一個大人尚且難自保,更何況是個孩子?”林芳琴只想護好自己的孩子。
“那此事便再議,且看看父親他們怎么想吧。”尉遲霽明本也沒決定非要去守墳。
“夫君,對于老太爺的臨終告誡,你是如何看待?”林芳琴試探著問,“可愿意聽從?”
“夫人為何會有如此一問?”尉遲霽明從始至終都愿遵從尉遲堃的遺言,不再參與祁王奪嫡。
“妾身瞧著那日守靈時,公爹似乎話里有話。”林芳琴因著懷孕,又是孫媳婦,無需守靈。
只是恰好那時她去看望尉遲霽明,多留了會兒,想要多陪陪丈夫,結果便聽到了那番話。
“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尉遲霽明都快忘了,“那晚父親的話,聽著確實不對勁。”
“若是公爹還想支持祁王,夫君又作何打算?”林芳琴繼續試探,“也如以前那般附議么?”
尉遲霽明并未回答,而是反問,“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夫人作為局外人,對此怎么看?”
林芳琴卻沒正面回答,“太子賢德,深得人心,母族長孫家本身就勢大,如今又有了御王的支持。”
“我懂了。”她擺明是在說太子地位穩固,尉遲霽明其實也這么想,“夫人并不希望我幫祁王。”
“是!”林芳琴將話說明白,“雖說富貴險中求,但有些事明知不可能,完全可以不去冒險。”
緩了口氣她接著又道:“若祁王能爭取到御王的支持,那還有些希望,如今妾身真不看好。”
她雖是女子,可也出自官宦人家,從小便讀了些書,再怎么不懂朝政,也能有點小想法。
尉遲霽明這才如實相告,“實不相瞞,我對祁王早已死心,并且不想讓祖父死不瞑目。”
“那就好。”林芳琴松了口氣,“妾身多說一句,若夫君真決定鋌而走險,妾身便要和離。”
“琴兒對我當真如此絕情?”尉遲霽明沒想到她竟連和離都想好了,不禁有點傷心之感。
“并非妾身絕情。”林芳琴拉著他的手解釋,“而是妾身還有孩子,不想害他們性命。”
“稚子無辜,琴兒為母則剛,做的沒錯。”尉遲霽明坦然認錯,“是我太狹隘,誤會琴兒。”
林芳琴靠入他懷里,“如今更好,妾身無需為了孩子,與夫君和離,我們一家人可以在一起。”
其實即便真和離,她想要帶走孩子也很不容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