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宮寢殿。
拓跋丹露睜著眼睛躺在床上。
她是天未亮便被送了回來,身子至今還在疼著。
東陵有規矩,嬪妃不得夜宿在承乾宮,侍寢后都要被送回后宮。
便是昔日的純嫻貴妃都沒這待遇,因此一直都是文宗帝宿在鳳鸞宮。
方怡眼看著時候已不早,便輕聲喊了一聲,“娘娘,可要起身了?”
“我可以不起嗎?”拓跋丹露只想這般躺著,既不愿起,更不愿走路。
“怕是不行,您得去向皇后娘娘問安。”方怡早已告訴過她這后宮的規矩。
“我被糟蹋過了也不能休息?”拓跋丹露紅著眼,“我現在疼的都起不來身了。”
“娘娘請慎言,侍寢怎能是糟蹋?”方怡忙提醒,“這被人聽了去可是要掉腦袋的。”
“嗚嗚……”拓跋丹露哭了起來,“可我真的很疼,連路都走不了,你們難道抬我過去?”
她哭的不是身體上的疼,而是心中的委屈,侍寢文宗帝這糟老頭子,可不就是被糟蹋?
偏生連說都不能說,還要感恩戴德,感謝他給了機會,畢竟后宮中侍寢代表著恩寵。
方怡正色道:“若娘娘真疼的走不了路,那便是抬也得抬去鳳儀宮,向皇后娘娘行禮問安。”
高門大院的妾室都需向主母晨昏定省,更何況是后宮這等級森嚴之地,更是不可有懈怠。
“嗚嗚……”拓跋丹露捂著臉,哭的越發傷心。
方怡耐著性子勸她,“您是西炎公主,自小在宮里長大,想必西炎的規矩也差不多吧?”
“我知道了,我去便是。”拓跋丹露知道逃不過,只得咬牙坐起,讓方怡伺候更衣。
方怡喊了宮女進來,一起伺候,“娘娘,您如今是嬪妃,并非孩子,切記不可耍小性子。”
“我說我知道了,你用不著再多言。”拓跋丹露將氣撒在她身上,好似這都是她的錯。
方怡見她不識好人心,有些不悅,“奴婢說這么多,也是為了你好,不想你徹底斷了恩寵。”
“怎樣會徹底斷了恩寵?”拓跋丹露巴不得沒了恩寵,如此便無需再伺候那個糟老頭子。
“娘娘似乎不想侍寢。”梵音聲音微冷,“但您別忘了,您這是來和親,要多想想兩國邦交。”
拓跋丹露心中剛燃起的火焰,瞬間便熄滅了,不再言語,只是如提線木偶般任由宮人為她梳妝打扮。
四月六日。
楚玄遲突然進宮面圣。
他行禮時帶著笑,看的文宗帝極為意外。
文宗帝忍不住問,“遲兒可是有什么喜事,這般高興?”
楚玄遲笑容更甚了些,“兒臣有大喜,相信父皇得知后,定會龍顏大悅。”
“莫不是昭華懷上了?”文宗帝笑道,“那確實是大喜,朕可一直都盼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