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日。
疏影的事另外一件事蓋過了風頭。
楚玄遲能行走了,雖然還不能太自如,可也能走幾步。
這對于那些期待他早些痊愈的人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值得舉杯同慶。
比如鐵騎營的那些將士,可惜軍中有禁酒令,他們只能在假期才能喝兩口。
于是他們便換了個法子,不喝酒,改喝水喝茶,再一起憶當年在南疆戰場的事。
坊間的輿情也很好,黎民知楚玄遲的為國受傷,哪怕不曾見過他,也希望他好起來。
文宗帝竟也不嫉妒他,“遲兒,你看百姓對你多愛戴,知你能走,他們都為你感到高興。”
楚玄遲趕忙道謝,“這還要多謝父皇,為兒臣安排了最好的御醫,給了兒臣重新站起的希望。”
“那也是你自己的造化和毅力。”文宗帝笑道,“換做是旁人,興許早已放棄了希望。”
“兒臣能走是好事,西炎使臣親眼見過兒臣生擒蕭衍,自會稟告西炎皇帝,接下來就看南昭。”
楚玄遲上次有意隱瞞能走之事,除了打蕭衍一個措手不及之外,也想讓西炎使臣見識厲害。
文宗帝對他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不只是南昭,以遲兒的威懾力,北戎都要忌憚幾分。”
“若有需要,兒臣確實可去北境戰場。”楚玄遲說的鏗鏘有力,“縱使馬革裹尸還也甘之如飴。”
文宗帝搖頭,“你若是說要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朕還能考慮一二,你這般說朕可就不答應。”
“戰場兇險且多變,兒臣也不可剛愎自用。”楚玄遲謹慎又謙虛,“自大乃大忌,會害了將士們。”
“遲兒太謙虛了。”文宗帝道,“南疆也好,北境也罷,只要是戰場,講究的便是排兵布陣。”
楚玄遲趁機試探他,“那兒臣若是請命去北戎,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父皇可愿允了兒臣?”
“你這才剛好些,尚未痊愈,怎能去戰場?”文宗帝心有不舍,“若再受傷可如何是好?”
“兒臣會當心,盡量不上戰場,坐在中軍帳即可。”楚玄遲確實一心保家衛國,置生死于度外。
他可戰死在沙場,但絕不可死于父親與兄弟的算計下,那死的毫無價值,只是權力的犧牲品。
“那也不行,你尚無子嗣,也該為昭華著想。”文宗帝對墨昭華另眼相待,不希望她守寡。
“兒臣問過昭昭,她愿意隨軍。”不過楚玄遲也是有個前提,那便是要先報前世的大仇。
唯有如此,他才能安心帶墨昭華離開,遠離權力中心,何嘗不是保護她的一種好方式?
“她愿意,朕不愿意。”文宗帝道,“你皇祖母更不會答應,還有你岳母與輔國公一家子。”
楚玄遲笑了起來,“兒臣娶了妻,倒了多了不少羈絆,兒臣賜婚,莫不是為了留下兒臣?”
“家人怎會是羈絆?那是責任,所以要多為他們考慮,去戰場之事莫多想,朕就是要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