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崗附近只有一家診所,只有一個醫生,收錢很黑,但是手藝很不錯。
在這里開診所十多年的時間,救下的人不計其數了,尤其擅長治槍傷和刀傷。
哪怕是凌晨快四點了,敲開了診所的門后,這老頭還是一臉精神的樣子,看不出來有什么困意,側過身,讓張天恒和那個針織帽男人將中年人抬進了診所。
張天恒給了那針織帽五百塊錢現金之后,那男人就笑瞇瞇離開了,心中想著做好事兒果然還是有好報的,這不就多賺了五百塊錢嗎?
老醫生皺著眉頭看了一下中年人的情況,就對張天恒坦白道:
“他現在這個樣子,我是夠嗆能救活的,手藝到了,但是沒有器械和設備,最多幫你托個幾個小時,這兩槍威力不小,這人已經沒了半條命,動手術的話,扛不住!”
張天恒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
“那就麻煩了,幫我拖多長時間算多長時間吧,我有話要問問他!”
醫生點了點頭,給這個中年人注射了一針藥劑之后,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這兩個人。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這中年人就清醒了不少,張天恒沉聲說道:
“你現在時間不多了,我知道你是憲兵隊的后勤,我是元城憲兵隊的中隊長,調查組的,來到這兒就是為了調查劉家的事兒,你有什么線索,都告訴我!”
這中年人握住張天恒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道:
“劉家有三個派系,劉正堂那一派主張配合歐方的支援,掀起內戰,劉長峰這一派,中立,劉云朗這一派主張配合華邦,把手上的城交出去,變成安全區,劉家拿一個番號!”
“我原本是要去接觸接觸劉云朗的,但是路上被盯梢的人發現了,有可能是劉正堂的人,也有可能是劉長峰的人,總之不能全相信他們的話……”
張天恒聞言,皺著眉頭說道:
“你是怎么暴露的,又是怎么跑到這兒來的?”
“有人出賣我,憲兵隊內部有問題……誰都別相信,千萬不要小看這趟渾水……”
中年人話說到一半,顫顫巍巍從兜里掏出一個優盤來,拍在了張天恒的手上:
“買賣軍火的事情,我就查到了這么多,再往上就不是我能接觸的事情了……我盡力了……幫我……幫我轉告我家里人一聲……沒……沒機會陪他們……”
中年人瞪圓了眼睛,就這么握著張天恒的手,斷了氣。
這還是剛才那一針藥劑的效果,不然中年人早就死在了這張狹窄的病床上。
張天恒看著被鮮血沾染的掌心,那個沾上了血的優盤,臉色凝重。
這些消息都很重要,對他來說再重要不過了。
起碼進入城內之后不會像是無頭蒼蠅一樣。
可是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這中年人沒告訴他,也有可能是沒查出來。
那劉家的掌舵人,劉韻遲,是個什么態度?
這就要靠自己去揣摩了。
交了錢之后,張天恒就近找了個地方將中年人的遺體火化,托人寄回了總部,攥在手上的優盤,格外燙手。
……
翌日清晨,張天恒撥通了江晚的電話,將那個中年人的死,悉數告知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