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慮了,我只不過酒量不好,這瓊漿玉液般的蓬萊仙醇,雖有大益,卻無福消受罷了!”
天哭瞄了對方一眼,似笑非笑。
“你花費百年時間釀造一壺,卻說自己不喜飲酒,這哄騙三歲小孩的話,用來忽悠我這云宮天帝,哈哈哈,有趣有趣!”
流蘇再次一口氣喝光,然后輕輕放下,眨巴一下眼睛:“還是老規矩哈,一爻天卦過后,我再喝一碗,立刻就走。”
“沒問題,不知你這百年一卦,今日想推算什么?”
天哭也將酒碗放下,臉色開始凝重起來。
“王若!”
“王若?”
天哭頓時有些疑惑,苦笑著搖了搖頭:“可有氣息之物?”
“沒有!”
“沒有?”
天哭這次真的要哭了,無奈地搖搖頭。
“我說你這先生二字,是不是徒有虛名呀?”
“你手下的各族玄命師弟子,尚可以只憑借姓名,就能推斷他大致方位,未來是否有些劫數,怎么到了你這個師父面前,卻非要什么氣息之物?”
“難不成沒有這些東西,就無法推算么?如此說來,我可是要砸招牌的!”
流蘇哈哈大笑,此刻雙頰微紅,也不知是蓬萊仙醇勁頭太大,還是嘲笑對方血氣上涌。
總而言之,已是一副微醺的狀態了。
“一爻天卦,妄動仙機,時空長河,必能擇一。我動用自身壽元,參天地造化,上探天府,下潛九幽,為此子謀斷命數,如無一氣息之物,如何能判?”
天哭揮了揮衣袖,將原本伸出來的枯手又縮了回去。
“這我不管,今日我用這百年一次的機會,就算此人,你盡力而為即可!”
流蘇開始嚴肅起來,手指輕敲桌面,每一下叩擊,都像是敲打在對方心窩的重錘,驚雷炸耳。
“你既然舍得,我又有何不可,只是先說清楚,這世間叫做王若的人千千萬萬,光憑名字推算,我可無法保證最終的卦象是準確的。”
“畢竟千萬人的命數交錯,找到此人,頗為不易,更別說命運相互糾纏,難免有誤了!”
天哭伸出枯手,輕輕一拍桌面,對方的手指叩擊立即停止,所有聲音瞬間停滯,靜得落針可聞。
“我已經決定了,就算他!”
流蘇沉吟半晌,最終臉上決然之色一閃,手指最后又落在藤桌之上。
對面天哭渾身一顫,緩緩抬起頭顱,露出兩只看起來深邃無比的黑色眼睛,全是黑瞳,沒有一絲白色。
他再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隨后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定在空中,默然不語。
流蘇臉色凝重,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
過了一會,只見天哭這根枯干的手指,突然一動,在虛空中橫著緩緩劃出一筆。
所到之處,一道血線凝聚在空中,穩穩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