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風咽了口唾沫，無奈的搖搖頭道:“好吧，下官確實不僅僅是為了與蕭道友切磋劍道，而是有任務在身啊！”
“誰給你的任務？”
“打從蕭道友與那佛國修士在這附近住下，我便將之匯報了上去，請殿下相信我的眼力，即便青蓮宗的易容術再神奇，也瞞不住尋生境。出乎意料的是，中域的大佬們對這位佛國之修并不是很感興趣，反倒是對這位蕭道友頗為在意。”
“不過也是，那般年歲的行者境強者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世所罕見，倒也值得他們在意。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他們要我出手試試這位的底細，這就頗為有趣了。”
“我沒辦法啊，上面的話我又不得不聽，只能照辦了，如今還要被殿下您怪罪，真是吃力不討好啊……”
“這話你自己信嗎？”柳悅顏滿臉怒意地打斷了他，“當年三辭三入仕的顧大人是會唯命是從之輩？僅憑一個命令就能讓你這般殷切的出手，你拿我當稚子不成？！”
“唉，殿下是真的不好糊弄啊……也罷，有人給我說明了他的身份，那與老劍神弟子一般無二的天賦，還有那時不時會爆發出來的超強戰力！”
“齊靖軒？！他們想干什么？”柳悅顏暴喝出聲道。
“他們不想干什么，也絕無加害之意，甚至這個少年對他們而言也是珍寶一般的存在！”顧凌風語氣平靜的解釋道:“殿下可還記得我上次卸任時是何職位？”
“東臨郡郡守！你被譽為東臨郡五千年來最出色的郡守，使此郡的富庶程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所推行的新政更是使得民眾交口稱贊！”柳悅顏開口道，美眸中的怒意也第一次有所減少，被些許敬重替代。
“呵呵，最出色的郡守，哈哈哈哈……”顧凌風此時卻仰天大笑，小眼睛中卻滿是悲涼，“都是狗屁！若真的出色，怎會庇佑不了麾下萬民！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靈神國的鐵蹄踏碎我邊境五城，然后揚長而去，只留下支離破碎的城池和十不存一的百姓！而我連為他們報仇都做不到！即便帶兵的只是一個四源尋生境，可他背靠的那座大山，那個高高在上的劍神使得我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甚至沒法去追殺那個畜生！”
“我無顏再面對東臨郡百姓，只能灰溜溜地辭官，直到最后齊老親自邀約，我才再度出仕，成為了這青元郡的郡守，也成為了一個油滑的膽小鬼，萬事都力求不牽扯到自己。因為我知道我牽扯進去也沒用，局勢就在那！我什么都改變不了！”
“可這次不一樣！這個少年那恐怖的天賦以及那突然能爆發出來的超常戰力給了我一些希望，如今他不過行者境，上次依齊老所見卻可直逼半神境巔峰！那讓他修為再提升一些，是不是就有望對敵神境！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希望，我也要去試試！”
說到這，顧凌風永遠笑嘻嘻的臉龐此刻卻滿是猙獰，“這是我唯一一個可以為我的百姓，還有我那喪生在神國軍士手下獨子報仇的機會，無論如何我要去試試！”
“所以我接下了齊老的安排，我要探清楚那少年的底細，看他到底值不值得帝國傾盡全力培養和有沒有接下那份重擔的資格！”
“至于為什么是我，相信殿下您明白其中道理，帝國要清楚他是否已經走上了那條通天之路，即便有萬法道宮方面的情報佐證，但供奉們需要更加直接的證據！”
“可你們從沒有問過他愿不愿意……”柳悅顏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您憤怒的便是這個吧？沒錯，把自己的希望強加到別人身上是很無恥，但我們別無選擇！”
“生在這個國家，總有些與生俱來便綁定了的東西，比如，他的立場！”顧凌風冷聲道:“就像您一樣……是我們這些前輩無能，需要你們站出來，但事已至此，我們也絕不會回頭！”
“待到他真的成為了帝國的擎天柱石。我們這些引導著他走上這條路的人自會付出任何他想要的代價，哪怕是命！”
夜風敲開了書房的窗戶，將書房中的公文卷落到地上，卻怎么也吹不散其中凝重的氣氛。
良久，柳悅顏開口道:“我知道你們的苦衷，也改變不了你們決定的事情。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好他，絕不會讓他成為你們手中的傀儡！”
說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殿下，人各有命。或許，他的人生就注定是一場充滿荊棘與痛苦的旅途，任誰如何去保護都改變不了分毫……”
“再說您，何嘗也不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