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紅袍人一挑眉頭，有些詫異地道：“真是奇了，來此地之人皆是為了尋機緣，時間寶貴，縱使之前那些玄靈皇室之人也很少有主動要求參拜……你不會以為我還有什么藏私，想以此來獲得好感吧？我等被其掠來之時早已是身無長物，除了這在本源滋養下恢復的器元外真的再無其他拿得出手的東西，里面也只是一座衣冠冢罷了。”
“前輩誤會了，只是晚輩同東澤鈞前輩有些淵源！”慧明正色道：“八千年前，小僧的師門長輩中有一大部分因為原本居住地距玄枵山脈頗為遙遠，所耗時間也就相對漫長，直到劍神手下諸多走狗到達近前時，他們才剛剛進入山脈得到那些先輩庇護，也成了大陸南部最后一批成功轉移至北部的修士和百姓！”
“你是說，當年阿鈞拼命救下的人中便有好多你的師門長輩？不對吧，我觀你身上的傳承頗為強大，至少那東西絕不是什么小門小派所能擁有的，而當年阿鈞后來出手相助的皆是些無門無派的低階散修，那些有門派的自是有他們的門中長輩護送啊！”紅袍人聞言一愣，而后滿臉懷疑地道。
“我師門的長輩是在來到大陸北部遁入空門之后才獲機緣取得不俗修為，當日得東澤鈞前輩護送時甚至還未到馭身境！若非他出手，恐怕他們將無一人幸免，而小僧雙親早亡，若無師門長輩養育，別說今日之成就，怕是早已化作枯骨！如此算來，東澤鈞前輩對小僧亦有救命之恩，所以今日理應參拜，還請前輩成全！”
“竟有如此淵源……”紅袍人喃喃道，而后搖頭失笑，“說實話，這么多年來我心中總在暗暗埋怨他，為什么不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保住自己的性命好好修行，之后再為那些死難的人們報仇便好……如今看來錯得是我啊，先不提事后報仇到底還有多大意義，他當年的大義之舉才是真正保住了青山，保住了能孕育出扭轉乾坤的強者的土壤！”
說著，大手一揮，一股柔勁將慧明推入一旁的山洞，笑道：“去吧，小家伙！若他當真在天有靈，得你拜見想來也會很欣慰吧！”
“前輩，還有我！”看著慧明進入山洞，蕭選忙不迭喊道：“我雖同東澤鈞前輩并無如此之深的淵源，但對他大義之舉也頗為崇敬，如今又得您重寶饋贈，同樣應當參拜一番！”
“兩個有趣的小家伙……既然你不急著再去接受你的機緣，那便一同進來吧！”紅袍人淡然一笑，腳踏長槍向著洞口飄去，而后一股柔勁將蕭選托在身后帶入！
山洞內布局頗為簡陋，依舊是如青晟一般有碑無墳，只不過那石碑上比其多了一座惟妙惟肖的半身像，除此之外整個山洞中再無他物！
“我當時已然完全昏迷，并未能保下他些許遺體，來到這之后也只能為他立塊碑當作棲魂之所……說是衣冠冢都勉強，畢竟連個墳包都沒有。”紅袍人苦笑道，“更多的作用還是陪著我在這八千年的孤獨歲月中不至于崩潰，不至于連驅逐外神，重靖玄靈的夙愿都忘卻！”
正說著，慧明已然跪倒在碑前，看著那眉宇間透露著一股無形霸氣的半身像，眼眸微紅，沉聲道：“感謝您當年舍命相救之恩，也正因如此，才讓我瀝天剎始終銘記，我們之所以能有今天，靠的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佛主，而是似您一般于危難中挺身而出的先輩們！我們不會讓您的犧牲白費，定會拼盡一切從外神手中收復玄靈！”
言罷，恭恭敬敬三叩首，后方的蕭選也同他一起行叩拜大禮，接著二人起身向著紅袍人行禮后便不再停留，飛身離開山洞，那股承托著兩人的器元也在此時無聲散去，任由他們墜向更深處的黑暗之中！
紅袍人靜靜地目送他們離開，身形逐漸變的虛幻，最終完全縮回腳下長槍中，只留一聲輕嘆緩緩落下，
“待得你們再來此地怕就是另一番光景吧，說不定便是同那家伙的最終一戰，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看到那一天了……”
……
神山，玄靈使團小院。
“你真的想好了？要不再等等，說不定還會有什么變數呢……邁出那一步后可就再回不了頭了，你清楚后果的！”玉明心看著正盤坐在榻上的柳悅顏，眸光有些復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