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利萊克斯接過酒杯并不急著將杯中的酒喝下去,而是探出舌尖嗅了嗅溢出酒杯的香氣。
“果然還是當年的口味。”安利萊克斯輕輕點了點頭。“瓦利里姆啊,你說當官要是能像調酒這樣該多好。”
“我也只有做個酒保是還算是合格了。”瓦利里姆很自然的笑了笑。“或許當年我就該遠離軍界政界去做個調酒師。”
“瓦利里姆閣下謙虛了,你的號召力是可以的啊,能聚集起來這么多龍。”安利萊克斯又是一聲冷笑。“幸好你還認我當年這個戰友,要不然今天我還真不好辦呢。”
“不是我有號召力,安利萊克斯閣下不妨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那些龍能吃飽,誰會愿意跟著我呢?”瓦利里姆嘆了口氣。“每天有成百的平民在我眼前死去。我嘗試過上奏王庭,收到的回復是什么你是知道的。既然王庭放棄了這些子民,那也只有我能幫一幫他們了。”
“你是王國的大臣,不是那些賤民的大臣。你的一切都是王庭給你的,你好好想清楚你究竟是要對誰負責。”安利萊克斯冷冷的說。“你做了這么多年官還不清楚嗎。那些賤民是最不知道感恩的,你心里是有他們,他們心里可永遠只有自己。”
“我不需要他們感恩我。”對于安利萊克斯的話瓦利里姆只是一笑而過。“咱們腳下這片土地曾經生活著四萬多條龍,我只是想讓盡可能多的龍活下去,希望他們至少不要忌恨王國,忌恨他們的王。”
“你是說是王庭命令讓他們餓死的嗎?笑話!他們要恨也應該恨北方的敵國,是那些混蛋讓他們背井離鄉的。”安利萊克斯不屑的哼了一聲。“我可沒聽說過哪個王庭什么時候下過要餓死龍的命令,最多只是要求他們遷走而已。”
“如果我用矛捅死一條龍,難道能說是矛殺死的他而不是我嗎?”瓦利里姆摸了摸胸前的短矛。“如果沒有遷海令與鎖國令,他們是不會死的。”
“王庭的命令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們和北方對抗幾百年年一直是在被動防御,現在終于能夠一雪前恥你卻退縮了。”安利萊克斯說。“如果能打贏北方,幾千條龍的代價算得了什么。你要實在心軟,就當他們是為國捐軀了吧。”
“安利萊克斯大哥,你不覺得這話像是那些‘老家伙’們才會說出來的嗎?”瓦利里姆臉上依然掛著禮貌的微笑,但是卻失望的搖了搖頭。“我一直告訴自己你是奉命而來別無選擇,沒想到你也是這么想的。‘一萬兩萬,遷走就遷走吧。一千兩千,餓死就餓死吧。’這不是當年的你會說出來的。”
“這么多年過去咱們也是老家伙了,當官越久越是能理解那些‘老家伙’的規矩能流傳這么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安利萊克斯并沒有流露出任何慚愧的神情。“幾條年少無知的龍喝著酒唱著歌想出來的那些計劃終究只會是一場空談。”
“你也當過這么多年的官了,你回想一下咱們以前說起來的那些計劃,有哪個能行真正得通,哪個能施行下去?”安利萊克斯反問道。“你身為帕卡萊曼邦大統領的時候不是也沒有天馬行空的推行那些政策嗎。”
“那些計劃確實是行不通。”瓦利里姆點頭認可了安利萊克斯的反駁。“但是至少那時我們都有濟國濟民的心。這些年我雖然沒有完全按照當年的計劃,可一直沒敢忘記以初心行事,至少我是問心無愧的。”
“問心無愧?我看是鼠目寸光!”安利萊克斯低吼道。“你為了幾百條龍斷送自己的仕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能繼續往上升遷,你能幫的龍會更多,但是現在這幾百條龍已經是你最后的極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