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情?”
朱元璋追問。
陳寧坦然回道“臣毫不知情,興許是監察御史陳士舉所為,臣聽聞他專門去打探過,是誰提出的吃飯是治國綱要,害他無飯可吃,或是出自私心憤怨,這才想法報復。”
陳士舉看向陳寧,我的御史大夫,我對你可是一片忠心,你怎么能把我賣了?
朱元璋將目光從陳寧身上移開,看向陳士舉“如此說來,陳御史倒是厲害,能指揮得了吏部侍郎。李侍郎,你是吏部的官,還是御史臺的官?朕不記得,吏部需要聽差監察御史,吳尚書、詹尚書,朕有下過這樣的旨意嗎?”
吳琳、詹同連忙跪下“并無此旨意。”
“李思迪,你有何話可說?”
朱元璋起身,從桌案后走了出來。
李思迪咬牙切齒,現在陳寧把陳士舉給賣了,那就是把自己也給賣了,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怎么可能指揮得動自己!
陳寧擺明了不承認,可在辦事的時候,陳士舉明明說了,這是陳寧的意思,也是胡相的意思!
娘的,誰敢和陳扒皮過不去,誰敢得罪胡相!
可自己終究還是太小看這些老狐貍了,只聽陳士舉一個人自說自話,沒讓他留個證據啊,現在咬出來陳寧,他也不可能承認啊。
李思迪低著頭,許久才說了句“臣有罪!”
朱元璋呵呵笑了出來,聲音在大殿中沖撞著,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隨后是低沉的嗓音“一個七品御史,一個三品侍郎,一個六品主事,你們倒是厲害啊,就因為朕讓你們少吃了一頓飯,餓了肚子,就想要將提出吃飯是治國綱要的人給整到廣東陽江喂魚去!陳士舉、李思迪,不讓你們吃飯,是朕下的旨,有沒有記恨朕,想過讓朕去皇覺寺吃齋念經啊?”
陳士舉、李思迪渾身顫抖,連忙求饒。
朱元璋看向陳寧,一字一句地說“陳士舉,攜私報復,僭越行事,杖八十,發至廣東陽江充任典史。李思迪,不守本分,擅改貼黃,以公報私,杖八十,發至廣東陽江充任知縣。陳御史大夫,你以為如何?”
陳寧連忙回“陛下英明!”
朱元璋呵呵笑了笑,沒有看磕頭謝恩的陳士舉、李思迪,對郎中孟仁、主事許石、典史王常三人說“孟郎中知錯行錯,念你是受人指使,領四十杖!許石,領三十杖。王常……你就免了吧。至于這官憑,你們領回去,好好揣測揣測,該如何寫!”
孟仁、許石、王常磕頭謝恩。
朱標沒有為這些人說情,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離開。
朱元璋走回龍案后坐了下來,看著跪著不走的陳寧,抬了下眉頭“還有事?”
陳寧叩頭,沉聲道“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呵,還有你不當講的事?說吧。”
朱元璋冷漠地開口。
陳寧看了一眼沐英,對朱元璋奏報“陛下,臣聽聞那顧正臣是一文官,卻居于沐府之中,與沐都督同知極是親密,似有攀附、曲意奉承之嫌,還請陛下明裁!”
沐英聽聞,嘴角微微張開,輕聲罵了句“彼他娘的!”
聲音很輕,除了朱標沒人聽到。
朱標瞥了一眼沐英,羨慕不已,還是武將好啊,罵人自由,我也想問候陳寧他全家,找不到合適的詞……
也不知道父皇看中陳寧哪一點,此人小肚雞腸,睚眥必報,手段陰狠。他在蘇州上任沒多久,就被百姓送外號“陳烙鐵”,今日事不用查也知道是陳寧指使,可父皇偏偏放過他,沒有深入追究此事!
朱元璋看向沐英“有人彈劾你,就不知道說句話?”
沐英走出來,跪道“陛下,陳御史大夫所言極是,無需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