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眼神中滿是冰冷。
派一條毒蛇來也就罷了,這沒得逞直接就派殺手了?
這可是知府宅,你們無法無天也有要限度吧!
自己若是死在知府宅里面,確系是他殺,以老朱的性情,泉州府會翻個底朝天,連帶著一干豪門大族全都送走。
好歹弄個意外,或換個地點,如此明目張膽地謀殺朝廷官員,可不好交代。
黑衣人摸索著,至了床邊,從腰間拔出短劍,輕輕拉開帷帳,借著昏暗的星光看去,不由錯愕了下,頓覺不好,剛想轉身逃竄,整個人直接被打至床榻之上,一口血噴了出來!
“該死!”
黑衣人顧不得傷勢,轉身便刺了過去。
蕭成抬手,如鋼鐵的手指猛地抓住黑衣人的手腕,驟然發力,隨后抬手接住了掉落的短劍,橫在了黑衣人脖頸之上。
顧正臣吹起火折子,點燃了蠟燭,將椅子搬了過來,看著嘴角滴著血的黑衣刺客坐了下來“刺殺朝廷官員,形同造反!說吧,是誰派你來的?”
“你就是顧正臣?”
黑衣刺客開口,聲音有些柔,有些輕靈。
蕭成也聽了出來,打落刺客頭上的帽子,長長的秀發散落下來,有兩縷落在眉角處。
“是個女子。”
蕭成收起了短劍,退后兩步,冷冷地盯著刺客。
顧正臣有些疑惑,這年頭刺客也擴招了嗎?
“你不認識我,難道別人沒給你畫像?”
顧正臣問道。
黑衣刺客起身,蕭成瞬間上前,短劍再次抵住刺客的咽喉,鋒芒的劍尖刺破了皮肉,一滴血緩緩滲了出來。
“我叫嚴桑桑,是嚴鈍的女兒,來這里是為了取你狗命,為父報仇雪恨!現如今失了手,只怪我學藝不精,怪這天道黑暗!你要殺,便殺了我!”
嚴桑桑不畏死,盯著顧正臣一臉不甘。
“御史嚴鈍之女?”
顧正臣深深看著嚴桑桑,然后將目光投向蕭成。
蕭成感覺到了顧正臣的目光,沉聲道“莫要看我,是你打斷的嚴鈍的牙齒,也是因為你,皇帝才發配他們去太倉州看管倉庫。”
顧正臣瞪了一眼蕭成,這點事用不著你提醒,對嚴桑桑說“你父親嚴鈍與我有過節,這是事實,但也不至于你從金陵追兩千里路到泉州府衙當刺客,還打算要我的性命吧?”
“你殺了我父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嚴桑桑的臉上滿含殺氣。
顧正臣皺眉“在我出金陵之前,聽聞嚴鈍、梁籟乘船前往太倉州,只不過船沉了,遭了難。你認為他們的死是我做的?”
嚴桑桑痛恨不已“不是你還有誰?在我父親遺留的文書之中,對你最是痛恨,言說你是惡賊,不殺你不足以正國綱!我找御史大夫陳寧問過,他說父親生前卷入了對你的彈劾風波之中,因為得罪你才會被發配太倉州!”
“因為朝見不同,屢屢沖突,你懷恨在心,惡意報復,這才有了長江沉船!顧正臣,是你害死了我父親,若不殺你,我枉為人!”
顧正臣苦澀地搖了搖頭,揮了揮手“蕭成,退到一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