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山水屏風。
一個圓桌,桌上茶壺沒有在茶盤里,而是擱在相對邊處,還有一個茶杯,里面尚有茶湯。
有書案,有古琴,有琵琶。
床鋪很是凌亂,也有些狼藉。
褥子上有黑色斑點,是血干枯之后的痕跡。
顧正臣看著褥子上的痕跡,皺了皺眉,然后轉過身,喊道:“讓胡恒財、黃時雪進來。”
兩人走入。
顧正臣沉聲道:“胡恒財,你將記得的事從頭到尾再說一次,一句話都莫要遺漏。”
胡恒財將醒來之后聽到的、看到的全都說了個清楚,直至簽下文書狼狽離開。
顧正臣看向黃時雪:“還請黃姑娘將昨晚與今早之事說個清楚。”
黃時雪悲傷哭泣,哽咽道:“昨晚三更,我起夜時發現門口有動靜……”
顧正臣坐在了圓桌旁,看著眼前的茶杯,待黃時雪說完之后,對黃時雪說道:“你說一個男人撲過來,對你又撕又咬,還掐住了你的脖子將你掐暈,可本官看你雪頸無暇,掐暈一說從何談起”
黃時雪摸了摸脖頸,連忙說:“想來是一夜一日過去,痕跡自然沒了。”
林唐臣肅然道:“撒謊!”
黃時雪臉色一變。
林唐臣見顧正臣沒說話,便繼續說:“足以將一個人去掐暈的力道,那傷痕就不是一兩日可以消去的,少則三日,多則七日。不過是昨晚之事,如何可能消退!”
黃時雪眼睛眨了眨,反問道:“難不成本姑娘冰肌玉骨也不成”
顧正臣伸手取了個干凈的茶杯,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笑道:“少則三日,說的是皮糙肉厚,多則七日,便是你這冰肌玉骨。”
黃時雪凝眸,盯著顧正臣。
顧正臣看著茶杯里的茶湯,側頭對黃時雪道:“你還說又撕又咬,這個傷口可不好偽造,找個婦人幫你檢驗一番,不知是否能看到傷痕。”
黃時雪不安地后退一步,雙手抱住胸口。
顧正臣命人將黃家傲喊入房間,然后問道:“這門閂是你帶人撞開的,還是”
“是我命管家蠻力撞開。”
黃家傲直言。
顧正臣微微點頭:“如此說來,昨晚是令女開了門,然后被掐暈過去,門又被插上了,而能插上這門閂的,想來只能是胡恒財,對吧”
“當然!”
黃家傲肯定。
顧正臣抬起手,林白帆將包裹在手帕里斷開的門閂遞了過來。
接過之后,顧正臣將門閂放在桌上,嚴肅地說:“在句容當知縣時,本官曾提取過指紋用于判案。這門閂若是經胡恒財之手插上,那這上面一定有他的指紋。提取出來比對,若有他的指紋,便可坐實他的罪名。反之,那事情就蹊蹺的有趣了。”
黃家傲、黃時雪面露驚訝之色。
林唐臣也吃驚地看向顧正臣,問道:“當真可以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