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桓站在院子里,帶人盤點著錢鈔,期待著這一次可以填補窟窿,讓事態止步于趙瑁一人。
大門外傳出了動靜。
郭桓轉身看去,笑意被迎面而來的威武肅殺之氣給滅去,只茫然地看著手握雁翎刀,威嚴的沈勉,又看了看門外,似乎沒人再來,不由問道:“陛下人呢?”
沈勉沒有理睬郭桓,徑直走向木箱,看著里面的寶鈔與銀錠,冷笑道:“郭尚書倒是有本事,不僅能夠輕松騰挪國庫銀鈔,還能從地下錢莊弄來錢財。只是我很好奇,這地下錢莊的窟窿,你打算如何彌補,繼續以國補之?”
郭桓神色有些慌亂,但還是很快鎮定下來:“沈指揮使說什么話,什么騰挪,地下錢莊,我問過了,這五十萬貫錢鈔乃是趙瑁搜掠得來,私藏在這里。是不是如此,大可將趙瑁帶來當場驗證。”
沈勉抓起一塊銀錠,在手中掂量著:“郭尚書的心性可比任尚書強太多了,他看到我帶兵而至時,便知發生了何事,束手就擒,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說。而你,還能如此氣定神閑與我討論。”
郭桓內心最后的僥幸一下子被撕碎,臉色變得煞白,依舊狡辯:“我,我不知你在說什么,這是趙瑁的錢財——”
沈勉將手伸入袖子里,走至郭桓面前,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紙,展開來。
郭桓看著借貸契約,上面還有自己的大名,包括自己的手印、私印、官印,紅色的印跡刺眼。
蹬蹬——
郭桓駭然地后退兩步,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
這是怎么回事?
冬青錢莊的借貸契約如何到了錦衣衛的手中?
沈勉收起契約,不屑地說:“你不交代也沒關系,王道亨昨晚已經交代清楚了。郭桓,你,你們,一個都跑不掉。抓起來!”
郭桓被錦衣衛給抓住,直接給拖了出去。
沈勉看了看打開的箱子,下令道:“封起來,運回冬青錢莊。奉勸諸位可不要伸手,這里面的錢少一文,都可能掉腦袋。”
錦衣衛軍士領命。
督察院。
詹徽看著錦衣衛軍士蜂擁而入,眉頭緊鎖,言道:“沈指揮使,督察院可不是錦衣衛隨便可以闖入的地方。”
沈勉看向詹徽身后的邵質,冷漠地說:“邵右僉都御史,奉旨請你去鎮撫司喝茶。”
邵質畏怕之中,竟說出了令人震驚的話:“我,我不渴。”
詹徽嘴角動了動,側身看向邵質。
這個家伙也是,錦衣衛讓你去喝茶,是你渴不渴的事嗎?
沈勉手一揮,錦衣衛軍士上前抓住邵質。
詹徽見邵質被拖向外面,問道:“只請他一個人喝茶嗎?”
沈勉哈哈大笑,轉身道:“自然不會,喝茶的人多,熱鬧得緊。”
很快,詹徽終于知道了“人多”是什么意思,六部、督察院、大理寺、通政司,皆有官員被抓,算下來至少有三十余人。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