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勉順著顧正臣的目光看去,咬牙道:“看來對顧老夫人下毒之人便是這楊獵鹿!”
顧正臣讓呂常言將木匣收起,又從房中找到了一個跪凳,與天界寺的跪凳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上面已有許多肉眼可見的孔洞。
顯然,這是蓄謀已久,測試了無數次、精心布置的一次下毒!
直白了,就是針對顧家人去的!
沈勉看著這一個個證據,眉頭緊鎖,對顧正臣道:“鎮國公,要不你來錦衣衛當指揮使吧,我實在是慚愧,這起案件錦衣衛調查了一個多月,始終沒什么線索,可你一來,便找到了真兇,我——有點惶恐不安啊。”
顧正臣反問:“所以呢,你希望我調查幾個月,還是想再多一些人中毒?”
沈勉嘆了口氣:“你知道我的意思,只是我越發認為,自己不適合當這個指揮使了。”
顧正臣隨手可破的事,錦衣衛死活沒個線索,將更多人力投入到追索孟福身上,可顧正臣卻另辟蹊徑,通過那不起眼,到處都存在的竹刺,簡簡單單地抓住了真兇……
兩相對比,錦衣衛簡直是蠢貨、白癡啊。
顧正臣看出了沈勉的沮喪,言道:“這次只是運氣好,我也沒想到會如此巧合、順利,以至于有一種——順利過頭的感覺。”
沈勉也想要這種順利,可就沒有順的時候。
“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與陛下解釋清楚,想來陛下不會因這件事降罪錦衣衛。但楊獵鹿背后定有主謀,你最好是能找出來。”顧正臣嚴肅地說。
沈勉重重點頭:“放心吧,我一定會審出來!”
顧正臣指向呂常言:“讓他跟著。”
沈勉看了一眼呂常言,想拒絕卻又找不到理由,只好點頭:“沒問題。”
錦衣衛軍士走了進來通報:“劉千戶逮捕了楊獵鹿的家眷,有些發現。”
顧正臣、沈勉走出房間,看著被逮捕而來的家眷。
四人,一老人,兩個女眷,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顧正臣的目光落到了一位女眷身上,琥珀色的瞳孔迥然不同于漢人,顴骨略高,一張臉英氣不凡,似是帶著一股子草原氣息。
“沈指揮使,你真正的麻煩來了。”顧正臣沉聲。
沈勉臉色有些蒼白,這個女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漢人,若是來歷不清不楚的蒙古人,尤其是與孟福有關,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
“帶走!”
沈勉厲聲,揮手讓人退下,然后看向顧正臣:“鎮國公,一起入宮吧,我一個人的話,可能會被陛下打死。”
顧正臣點頭,看了看日頭,走出幾步之后猛地回身看去。
“怎么了?”
沈勉疑惑地問。
顧正臣看了看,那里只有高晨、王江天等人,可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如芒在背,躲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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