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并沒有拒絕,畢竟皇帝給過旨意。
鎮撫司監房陰暗潮濕,惡臭漫天,尤其是這夏日里,那氣味更是難聞,即便是將人從監房里提審過來,那身上也帶著一股子味道,像是腌泡過。
顧正臣并沒有喧賓奪主,只是安靜地坐著旁觀。
沈勉翻看過錦衣衛的調查文書之后,皺了下眉頭,對跪著的楊獵鹿問:“說吧,你是如何給顧老夫人下毒的?”
楊獵鹿哼了聲,直接抖了出來:“這還不簡單,看她要上香,排在她前面上香,趁著跪拜時放上毒,只要她跪拜,就能保她中毒。這事我測試過無數次,只是我不明白,為何一樣的毒別人死了,而她活了下來!”
沈勉眼神一寒:“你給其他人下過毒?”
楊獵鹿不以為然:“這還用說,不找人試試,我怎么知道能不能殺死人。怎么,奇怪為何沒有收到命案是吧?呵呵,因為這事不是發生在應天府,而是發生在太平府,而且死的人還都是老人,年紀大了,死了也沒什么人追查。”
沈勉拍案:“你好歹毒!”
楊獵鹿狂傲地哈哈大笑起來,看向一旁的顧正臣:“歹毒又如何,只可惜,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那顧氏竟沒死!”
顧正臣端著茶碗,看都沒看楊獵鹿。
沈勉起身走向楊獵鹿:“為何,顧老夫人與你無仇無怨,為何要對她下手?”
楊獵鹿抬起頭看著沈勉,手指顧正臣,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怎知是無仇無怨,我的父親、長子、次子、三子都是被顧正臣害死的!他是殺人兇手,我自然也要用盡手段,讓他品嘗下失去至親的滋味!”
顧正臣起身,走向桌案,取出了錦衣衛的調查文書看了幾眼,開口道:“你的父親死于河難,你的長子、次子死于海難,你的三子死于盜賊,這些與我何干?”
楊獵鹿憤怒地喊道:“與你何干?若不是你興商抑農,我父親怎么會拋棄田地,我的兒子又怎么會投身商事?他們都是因為你入河下海,也是因為你奔波四處,是你殺死了他們!”顧正臣將文書放下,冷冷地看著楊獵鹿:“好了,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為自己編造這么多故事嗎?”
楊獵鹿身體向前撲:“顧正臣,都是你,你這些年來害死了多少人,讓多少人家破人亡,你知不知道?我要殺了你全家!”
雙臂不能用,楊獵鹿卻也只能趴在地上,用下巴磕著地面,身體一拱一拱地向前移,如同一只毛蟲。
沈勉抬手:“上刑吧。”
很顯然,這個家伙嘴里沒一句實話。
你爹、你兒子死了在海河運輸途中,那也只能說你們命不好,或者是沒找到好的船家,或者是太貪心了運多了貨物、趕得太急了等,哪怕是被盜賊殺了,那也是治安問題,這與顧正臣有什么關系?
牽強到了不可信的地步。編造的一番故事,掩護幕后之人罷了。
劉大湘沒有用其他刑,既然楊獵鹿喜歡用竹刺,那就直接取了竹片來,從楊獵鹿的腳指甲下面,一點點地用錘子敲進去,即便有兩個大漢按著,也差點被楊獵鹿給掙脫,錘子幾次砸空。
當敲入七根竹片時,楊獵鹿終于忍不住,喊道:“我說,我說,是有人讓我殺了顧老夫人!”「感謝走路扶墻打賞。有月票的還請支持下寒門,驚雪謝過。」
:<ahref="https://y"target="_blank">https://y</a>。手機版:<ahref="https://y"target="_blank">https://y</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