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竹的聲音很大,在這寂靜的夜空中,迅速傳遍了整個縣委大院。
每一個還在工作的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那些人紛紛走到窗戶邊,以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這個上任不到一天,就敢對縣委書記親侄子發難的人。
岳耀祖是什么人,他們非常清楚。
岳耀祖做了什么事,他們也都聽過。
可敢當著岳博文的面,直接罵岳耀祖垃圾的,程竹還是頭一個。
在很多人眼中,程竹這話,并不是對岳耀祖說的,而是對岳博文,以及整個左陽三姓說的。
這是對左陽政壇最大的挑釁。
也是對岳博文權力的挑戰。
可問題是,他一個紀委的常務副書記,連縣委常委都不是,他是怎么敢這么做的?
或者說他有什么資格這么做?
那些不知道程竹背景,以及程竹過往的,開始紛紛打聽程竹的身份。
在有心人的刻意的訴說下。
程竹這個為前任市長秘書,現任省紀委書記學生的身份,被眾人知曉。
在明白了程竹的背景后,那些覺得程竹在狺狺狂吠的人,閉上了嘴巴。
可問題又來了。
有這么大的背景,依靠體制內的手段,從官方的手段出發,難道不好嗎?
為什么非要用這種類似于“狂生”的手段。
將自己置于聚光燈前,有什么意義嗎?
此時此刻,正在打電話尋求幫助的張秀秀一臉震驚的掛了電話。
對于一個敢在縣委大院,直接挑釁縣委書記的人來說,調她的崗,那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嗎?
如果連她崗位的事情都搞不定,誰敢吼這一嗓子?
瘋了嗎?
放下電話的她,抬頭看到了同樣站在窗邊的老盧和董麗。
兩人同樣一臉震驚的看著下面的程竹。
而除了震驚之外,還有崇拜和期冀。
那種眼神,就如同是久病纏身的老者,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除了他們外,縣委大院中,很多人也是同樣的表情。
而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非左陽三姓。
對于左陽三姓來說,程竹的出現,就是他們麻煩的開始。
可縣委大院中那些非左陽三姓的人,在聽到程竹的話后,卻是隱隱透出一種竊喜的感覺。
甚至有人還露出那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這種眼神,是她以前沒見過的。
難道說,這些人早就對他們不滿了嗎?
呸!
他們憑什么不滿,我們左陽三姓如今的地位,是我們一點一滴拼出來的。
我們的先輩,可以在左陽,在清河闖出一片天地。
我們現在只是拿回一點屬于我們曾經的一切,你們憑什么不滿?
在血統上,在智商上,在能力上,我們左陽三姓的人,就是比你們這些外姓的人要強的多。
“都看什么呢!工作都完了?”
張秀秀大吼一聲,倨傲的神色瞬間浮現。
可這一次,她并沒有看到那些“害怕”、“無奈”、“討好”的眼神。
有的,只是幸災樂禍,以及不屑一顧。
有一個與她不對付的主任,更是直接說道:“張大小姐好大的脾氣,不過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應付程書記吧!”
“就是,說不定你明天就不是紀委的人了。”
“人狂,必有天收!”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